是阴冷冰凉,彻底打下十八层地狱,她爬都爬不出来。
薛冲看着背着宁不苦的鹤颉,她几乎听到了一阵尖叫,是从她心底里发出来的。可她一直站在雨中,垂泪无声。
鹤颉伸出她的剑:“不愿意抓我的手,抓我的剑。”
薛冲停下脚步,她拔剑朝鹤颉砍去,她每一剑都是又重又凶,鹤颉困惑不解,提剑去防,她很冤屈似的怒道:“不要朝我撒气啊!步琴漪本性阴毒,你们一刀两断了才是好事!”
“若是和听风楼过不去,那么我这里真的有个很好的机会。公仪爱坐商船停靠东南郡。我们可以联手惩治听风楼!你不是向往行侠仗义吗?这是我献给你的第一个礼物,往后礼物还有很多!”
鹤颉抓着姐姐的手:“步琴漪会上船。我要杀他。”
薛冲堪堪停下,眯起眼睛打量鹤颉。
她第一次愿意认真听她说话:“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想杀步琴漪?”
鹤颉坦然道:“如果我能杀步琴漪,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事吗?”
薛冲再次感到,她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妹妹。
她背上的宁不苦发出呻吟,鹤颉轻笑着,她从不更改她的决定,也不觉得她会不对:“北境被祸害什么样了,姐姐你知道吗?”
“到处都是听风楼的探子肆虐,爬在武功门派身上吸血。这一切的缘起都是步琴漪。如果不是他怂恿重开剑盟,摆家几位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兰捺从东海来,他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去中原找兰天枢,石胡笳从西原来,她本来也应该去中原的。是步琴漪,是他四处摇唇鼓舌,逼大家重开思危剑盟,结果北境到处不得安宁!”
薛冲凝视她的眼睛:“北境死人了吗?”
“暂时没有。但北境众人意识到自己的武学不足,痛悔之声此起彼伏,大量年轻人涌入天都山下,希望被收为徒弟。如何安置这些人,也值得头疼了。还有很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本来早就化干戈为玉帛,听风楼一来,大家又打起来了。”鹤颉说得很清楚。
她负手笑道:“杀步琴漪,于北境有百利而无一害。一是杀鸡儆猴,二是祸水南引。步琴漪再无音讯,连着真正的思危剑也没有下落。如果他死在东南郡,起码那三个人一定会有一个抢占先机,过来寻找思危剑。一个走了,另外两个也会跟着走。”
鹤颉感受着背上的人的重量:“这个人一定是无辜的。”
薛冲皱眉,她几乎被鹤颉的逻辑绕了进去,但她尖锐道:“可你知道你杀步琴漪,会给天都剑峰惹来什么样的麻烦吗?!”
鹤颉正色道:“我想掌门是会支持我的决定的。”
“那个何独一呢?他知道吗?”
鹤颉恳切道:“大概是不知道。但依他的野心,他会帮我把现场矫饰成公仪爱步琴漪两败俱伤。我很安全,你也很安全。”
薛冲横了横心:“我跟你上船。”
一滴雨飘落在她的脸上,并不落在人会流泪的位置。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