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复杂心情编辑信息,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你之前追周蒾的时候,她也故意躲着你?】

只两三分钟的时间,路东祁像焦急等待了两三年。

高宗源回复:【误会,我从没追过周蒾。】

确实找错了对象,但好歹心里舒坦一些。

路东祁脑子乱不知道该回什么,盯着屏幕发会呆,又跳出一条信息。

【不过,】

像故意搞路东祁心态,留下充满悬念的两个字之后,高宗源再没有了后文。

路东祁自己也怂了,没勇气直接打电话追问详情。

原地蹲下,他给濒临绝决裂的铁瓷导演发语音,不容反驳的强硬口吻:“等我拍完戏回庄园,你再过来。”

导演回了仨字:【为什么?】

路东祁举起手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奓毛道:“你一人来周蒾能搭理你吗?她不搭理你,你个死要面子的玩意儿能不尴尬吗?一尴尬,你好意思继续待下去吗?待不下去,还拍个逑的纪录片!”

不料对方堂堂正正回了句:“一码事归一码事,我是去工作,我不尴尬。”

路东祁被堵得无话可说,气得肝疼。

光顾着郁闷,不知道周博平已经出来了,静静站在他身后。

听到“纪录片”三个字,周博平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想具体问问又怕突然出声吓到年轻人。正伸手打算拍拍他,路东祁先霍地起身,肩膀先撞到了周博平的手。本来心情就差,还以为谁恶作剧,脏话冲口而出,路东祁自己把自己带了个趔趄。

看清来人,他狼狈又抱歉,含胸道:“对不起啊叔叔,我不知道是您。”

看他有些失魂落魄,周博平摆摆手说没事,接着问:“谁要来拍纪录片?”

“我一哥们儿。”也是假想敌,路东借机道,“您要是不同意,我这就跟他说,不让他来。”

周博平没明确表态,只回说:“你去和周蒾商量吧。”转身走回办公室。

很想知道周蒾为什么没回来,路东祁紧追了几步,半臂之遥,周博平忽然回头:“听周蒾说,你父亲重新演戏了,麻烦帮我转告你父亲,我这个老影迷非常期待他的新作。”

“好,一定。”

眼看着周博平关了办公室的门,路东祁踌躇不决,终究没能问出口。

3

一楼到二楼,路东祁一直低头看手机。

提示音不断,全来自铁瓷导演的狂轰乱炸,追问他是不是和周蒾好上了。

路东祁一条没回,对方故意打击报复似的:【多水灵的白菜啊,居然让你头猪给拱了。】

路东祁没跟他废话,直接发语音:“还钱!”

铁瓷导演并非科班出身,怀揣“纪录片导演梦”,几年前打着“献身艺术”的旗号,决绝辞去公职。独立纪录片导演,可以用一个字精准概括穷。一部九十分钟的纪录片,通常需要拍摄上百小时的素材。连续两年跟拍三和大神,导演最后穷到变卖父母留下的老破小。居无定所全靠朋友接济,睡遍了朋友们家的沙发。找路东祁借了 15 万完成后制,他把成片送去海外大大小小影展参赛,希望通过得奖打开局面。愿望很美好,可惜颗粒无收。

理想不用吃饭,但追求理想的人要吃饭。

欠下一屁股人情和外债,导演不得已接拍短剧,勉强能糊口,钱是一分还不上。

路东祁当然不是真要为难哥们儿,五脊六兽的他只想求个清静。

手机倒是哑火了,他仍旧不错眼地盯着屏幕,还在等高宗源的下文。

“哥哥。”

路东祁闻声抬头,董六一站在周蒾宿舍门口。

“你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