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蒾想买铁皮卡参赛,开明的李嬢嬢全力支持,但她也说:“我一个人同意某得用,你还要问问林茜和老林。儿子想报考农业大学,老林气得一天某吃饭,你去找他要小心哦。他小气呢很,敢把火发在你身上,你一定要跟我讲,我明天回去收拾他!”
周蒾听笑了:“要得呢,谢谢嬢嬢帮我撑腰。”
手机开的免提,路东祁听得一清二楚:“想不到,林老叔居然是个耙耳朵。”
方言里的专有名词,他模仿的也是四川话,发音吐字惟妙惟肖。
周蒾被他逗得眉弯眼笑。
“耙耳朵。”路东祁重复一遍,得意洋洋问,“标准吧?”
西南地区的方言只有云贵川三地的人能分辨出细微差别,周蒾点头肯定:“很标准。”
“我还有更标准的。”抓着周蒾胳膊往旁边带了带,避开厨房里大快朵颐的董六一,路东祁献宝似的显摆道,“我现在和董六一是语言搭子,我教他英语,他教我云南话。我已经会用云南话喊你的昵称了。”
男人的感情世界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暗恋。
即便不宣之于口,他们也会在举止,眼神,表情里,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俘获女人的野心。
更何况是恋爱经验值为零的路东祁。
直挺挺站在周蒾面前,他做作地清了清喉咙,眼睛脉脉含情,表情郑重透着些微紧张。
酝酿完准备开口,周蒾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夸张地打个冷颤,而后落荒而逃。
路东祁一头雾水在后面追:“你干嘛跑啊?!我就是简单展示一下我的学习成果,有那么恐怖吗?!”
周蒾跑到厨房背后的小菜园,绕行在窄窄的田埂间,顾左右而言他:“你小心点,踩坏麻嬢嬢种的菜,她回来会骂你。”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路东祁脚下一滑,晃荡着险些栽进菜地里。
踉踉跄跄找回平衡,他隔着绿油油的青菜喊话:“我不展示了行了吧。过来呀,嘛呢?秦王绕柱啊你。办正经事要紧,过来赶紧给林茜打电话。”
“我在这儿也能打。”周蒾原地站定,低头滑动手机。
2
周蒾去北京读大学那年,她单方面断绝了和林茜的友情,到如今已经有小十年。
十年间,她无数次点开林茜的微信,却没有一次成功输进“对不起”。时间越久,这三个字的分量就越轻,她始终没有找到挽回林茜的更优解法。
其实周蒾心里很清楚,最优解法就是一句“对不起”。
只不过她太怂,哪怕用文字形式,也没有勇气讲出口。
今天,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林茜。
如果前晚没接到对方的电话,她也不确定今天能不能拨出号码。
“犹豫什么呢?”目光从虚虚点在绿键上的手指,移向周蒾迟疑不决的脸,路东祁遐想道,“你和林茜有过节?喜欢过同一个男生?还是你喜欢的男生喜欢她?或者她喜欢的男生喜欢你?”
“肤浅。”周蒾皱眉,停顿了下又追加,“狭隘。”
“行行行,我肤浅,我狭隘。”路东祁也就随口掰扯,他没再多话,直接捉住周蒾手指,重重按定绿键,“你不说,前晚上天我也听出来了。家里人闹矛盾她能第一时间想起你找你帮忙,说明什么?说明她信任你。不管你现在什么想法,她肯定当你是朋友,真朋友!”
周蒾没接话,定定地看着他。
“不肤浅狭隘了吧,我一本正经的时候是很一本正经的。”目光落回她手中的手机,路东祁眼睛一亮,“接了!快说话,别耽误事。”
手机贴近耳边,周蒾低低喊了一声,林茜。
用简洁语言道明前因后果,周蒾意外于林茜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