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十指捏紧,很慢很慢地做了两次深呼吸。
还是不行,又做了第三次。
而后她转身面向路东祁,关切而沉静地问:“你胳膊还疼吗?”
等半天等来这么一句,像他的重重拿起被她轻轻放下。
太轻了,路东祁没接住懵了几秒,磕巴道:“疼,疼啊,怎么可能不疼。”
“那我现在揍你一顿,是不是对你不公平?”他手里的半袋雪莲开始融化滴水,周蒾抽两张纸巾递过去,“明知我吵不过你,你还找我吵架,是不是对我不公平?你不会处理你和你爸的关系,我就会了吗?那天在饭桌上你也看见了,沉默,就是我们相处的常态。要么没话讲,要么不知道该怎么讲。
“路东祁,你的臆测只是你的臆测,你有你的问题,我有我的问题,我真没资格说你什么劝你什么。激怒我没用,我脑子里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腾不出地方来关心你的私事。”
水珠沿小臂流到胳膊肘,黏糊糊的,路东祁低头擦着:“我没想找你吵架。”
周蒾不懂了:“那你想干什么?”
路东祁提起嘴角假笑:“心情不好抽风呗。”
水珠跟眼泪似的一直流,擦了也白擦,索性扬起下巴连汤带冰将半包雪莲全倒进嘴里。
包装袋揉成团捏手心里,他别过脑袋脸对着车窗玻璃,含混道:“开车吧,我抽完了。”
“胳膊疼所以影响心情?”周蒾发动引擎,皮卡车重新驶入省道。
“我只对路影帝有情绪,从不藏着掖着。”与车玻璃上的自己漠然对视,路东祁说,“有情绪全挂脸上,所以我们一见面就掐架。”
“非得挂脸上吗?”周蒾从没吵过架,更不会和自己最亲的人发生激烈冲突。
路东祁转回头来,似笑非笑:“不挂脸上,难道等他死了挂他坟头?”
周蒾哑然,这话太地狱,她实在没法接。
以为话题就此终止,路东祁却自顾自嘀咕上了:“息影十来年居然会复出……”倏然来了灵感,他越发百无禁忌,兴冲冲问周蒾,“如果在路影帝有生之年,我们一起入围最佳男主角,要是我拿奖了他会是什么心情?他拿奖了我又会是什么心情?”
“我不知道。”周蒾直白道,“以你现在的努力程度,离入围遥遥无期。”
“不用你提醒,我自己心里也有数。”路东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撇开自己的空想不谈,他改和周蒾聊实际,“你呢?你秘密准备的日晒豆和庄园老牌玫瑰 3 号同时参加生豆大赛,相当于你和你爸同场竞技,你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