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挥挥手,不由发出感慨:“原来种咖啡和种粮食一样,都是粒粒皆辛苦。”

周蒾笑着点头,又带他进入水洗处理棚。

“现在除了少量微批次的豆子会使用日晒法处理,我们庄园绝大多数出品的豆子都是水洗豆。”周蒾领着路东祁来到水泥浇筑的发酵池前,“水洗法顾名思义,从头至尾都需要大量用水。过程中产生的废水含有一定毒性,必须经过净化处理才能排放。每生产一公斤带壳咖啡豆,用水量可能会高达一百公斤。”

“既然用水量大又有污染,为什么不全部采用无污染的日晒法处理鲜果?”路东祁问。

他是真的在听,而且听得很用心,问的问题也是经过思考的。

“因为相较于日晒法,水洗法的成功率更高,而且孟多就在怒江边上,水资源丰富。”绿色兴农是现代农业发展的主流,周蒾又何尝不想转型,“庄园从建立之初就一直采用水洗法,技术成熟,能稳定出产高品质的咖啡。”

她顿了顿:“要做改变,是需要时间的。”

巨大的水洗槽一个挨一个,路东祁再望去晒场上寥寥的“非洲床”。

规模差距显而易见,他问周蒾:“那就是你做的改变吧?”

“对。”周蒾收回视线,低头望进发酵池里正在悄然发生变化的咖啡豆,“我爸常说,和土地打交道最忌急功近利,所以我不断告诫自己,不可以太激进,太想当然,一定要慢慢来。”

“周蒾。”路东祁轻声喊。

她扭头:“嗯?”

“你毕业没直接回庄园,而是阴差阳错当了我的助理。”路东祁说着自嘲地笑笑,“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份工作,后悔吗?觉不觉得浪费了五年时间?”

周蒾抿唇默了几秒:“你要听实话吗?”

“当然。”路东祁觉得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仍紧张地偷偷咽口水。

“后悔没找你爸要签名。”周蒾眼角弯弯笑出声,语气轻松像和他打趣,“你爸出演的每部电影我爸都看过,如果能送他特签,他应该会很高兴。”

路东祁顿时舒坦多了,又不敢轻易相信:“你这是实话吗?”

收回笑容,周蒾沉声道:“再问和明天比赛无关的问题,我就弃赛。”

路东祁一愣,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服软:“行行行,亲爱的队友,您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