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垫并排,中间隔盏汽灯,快没油了半亮不亮的。
高宗源平躺在另一边:“已经很晚了,她睡了。”
开门帘飞进只小虫子,嗡嗡嗡绕着路东祁脑袋飞,他边扇虫子,边说:“她以前可不这样,熬最晚的夜加最多的班,年年都是我工作室的优秀员工。”一看腕表刚十一点,又说,“她回来也挺好,不用加班,早睡早起作息规律。”
“在咖啡庄园工作同样要熬夜加班。”高宗源伸手调亮油灯,“采收高峰期,白天采收,晚上脱胶、水洗。忙起来通宵达旦是常有的事。”
“你在庄园干过?”路东祁问。
“我以前也是咖二代,不过我和周蒾不一样,我从没想过种咖啡。”高宗源笑说,“可能因为我吃不了苦。我记得周蒾很早就以她父亲为目标,励志留在云南种咖啡。她还写过一篇赞颂云南咖农的作文,被当成范文贴在了教室后面的板报墙上。”
提起以前,路东祁顿时没了睡意来了兴致。
他侧过身卧佛似的手掌托头,看向高宗源:“周蒾读高中的时候什么样啊?也像个假小子?”
高宗源拉上冲锋衣拉链,抱着胳膊说:“和现在差不多,是班里最高的女生。如果不按成绩排座位,她可能和我一样,常年坐最后一排。”
路东祁听出来了:“她成绩很好?”
巴掌一合拍死虫子,高宗源掏张纸巾擦手,说:“特别好。我是体育生和她坐的远,高中接触不多,我也知道她学习刻苦。早自习最早来晚自习最晚走,错题本是全班最厚的。考大学当然是首要目标,我也有听说她憋着股劲儿,势要赶超年级第一。那家伙是个学神,逢考必第一,后来市状元去了北大。”
“都成神了,有什么可赶超的。”路东祁不理解,然后乱理解,“那家伙是个男的吧?周蒾该不会暗恋他,所以暗暗较劲非要和他争个高下?”
“我不清楚。”高宗源扭头,“暗恋所以较劲,你的逻辑是什么?”
“没逻辑啊。”路东祁打哈哈,“我性缘脑。”
“我以为你了解周蒾。”高宗源顿了顿,“毕竟她为你工作了五年。”
“嗐,草台班子罢了。”路东祁自嘲,他翻个身,脸朝冲着帐篷外静谧的夜,“我呢,也以为我了解她,来庄园之后,完全不了解了。”
沉默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