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东祁正遗憾,身旁王串串拍他肩膀:“看看谁来了?”
“谁啊?”
视线移开手机,路东祁下意识先看一眼串儿姨,而后顺着她的目光,疑疑惑惑望去走廊那端。
黑眼珠子蓦然一定。
周蒾坐在病房门外,似有觉察,她转过头来。
四目交汇的瞬间,她朝他温柔一笑。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消失了,路东祁仿佛又回到了咖啡花开的卡克河边,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他不再是曾经的咖啡小白,他知道那叫“阿拉伯茉莉香”。
路东祁有些恍惚,分不清现实或梦境,呆呆站在原地。
被串儿姨拽着来到周蒾跟前,他仍旧两眼发直。
好大儿像被抽了魂儿,王串串成心看他出洋相,又装傻又装凶:“你呲着大牙花子乐什么乐?!你老子还在里面躺着呢!赶紧收一收,进去进去!”
说着把他硬推进病房。
片刻,一颗脑袋“破土而出”。
路东祁双手扒着门框,用力挤挤眼皮,只怕自己看花眼:“真是你啊周蒾?!你怎么会来?”
“是我。”周蒾点头微笑,“秋澜姐通知我的。”
“怪不得我一落地,她就问我哪家医院。”路东祁后知后觉。
还想说什么,王串串一巴掌把他塞回去:“走你!”
病房门一关,她拉着周蒾坐回长椅。
“他爸身体虚,不能熬太晚。”解释完当即变脸,王串串面带笑意,低声道,“装的,苦肉计,博取东东同情。”
周蒾也笑了:“刚我进去看叔叔,他可能以为路东祁也在,正看电视,听见敲门声立刻关掉电视,还把遥控器藏枕头下面。”
王串串笑容更开:“大影帝走下银幕和普通人没区别,幼稚老头一个。”
“串串姐,我来的匆忙,这是临时在机场买的鲜花饼。”周蒾从旁边座椅提起两只精美礼盒,“叔叔让我交给你,他怕自己控不住偷吃。”
“唷,这牌子我爱吃,给我正合适。”王串串也没客气,看着礼盒上的玫瑰花,似随意问,“你们聊了什么?”
“叔叔问起庄园的日常工作,还问路东祁每天都做些什么,有没有给庄园添乱。”周蒾如实回答。
“半夜去厨房偷东西吃闹得鸡飞狗跳,食物中毒靠生咖啡豆催吐,洗澡不敢睁眼赤条条摔一屁墩,干点农活把自己搞得旧伤复发……”王串串掰起手指如数家珍,语气笃定,“他干得这些‘好事儿’,我猜你肯定都没讲。”
周蒾点点头。
路东祁出的糗她只字未提,只讲了他热心肠的一面。
组织篝火晚会,积极参与知识问答赛,教咖农孩子英语,为咖农修咖啡机,帮留守青年寻求新的出路……
不仅如此,他还学会了分辨瑕疵豆,做三角杯测,为咖啡树修枝剪叶。
这些与从王串串口中听来的大相径庭,路烨简直不敢相信,甚至质疑周蒾张冠李戴。
周蒾想起刚才路叔叔既惊讶又惊喜的表情,不由问:“串串姐,路东祁和路叔叔一直是通过你来了解对方的生活?”
“可不,他们有‘仇’,见面说不到两句话必掐架,我是他们的地下交通站。”王串串任劳不任怨,使小性子似的,“伺候人的老妈子也不是什么都讲,不高兴了,我专挑东东的‘好事儿’气他爹。”
“气到了吗?”周蒾笑问。
王串串得意挑眉:“气到不愿承认是他儿子,怎么能这么蠢。我故意火上浇油提醒他,你年轻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干过的蠢事儿可不老少。”
听到这里,周蒾忽然明白了路东祁曾经的执着。
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