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贱民养大的,骨子里都透着一股低贱。

“你说得对,沈家确实不该把你接回来,从今日起,本夫人就当没生过你这个白眼狼,你给我滚!”

沈夫人以为会看到沈青黎难过惊慌,然后,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

然而,沈青黎只是朝她福身行了一礼,转身便走了。

沈夫人气得砸碎了一个茶盏。

走了很远,还能感到沈夫人的怒意,沈青黎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如果有的选,谁稀罕做沈家女。

路过回廊时,碰到了沈崇。

他身上还穿着官服,似乎刚下朝回来。

“父亲,”沈青黎上前行礼。

沈崇问道:“今日怎么回来了。”

沈青黎垂着眼睫,眉眼温顺:“母亲想我了。”

这话,沈崇不信。

“为父面前也不能说实话吗?”

“长公主赏了我一套头面,母亲让我赠与二妹妹。”

“你给了?”

沈青黎摇头:“女儿怕得罪长公主,也怕让沈家再一次成为笑柄,便忤逆了母亲。”

沈崇眼里闪过赞赏:“无知妇人,不必理会。”

沈青黎道:“惹怒母亲,女儿心里难安。”

沈崇目光定在她身上。

观她近来的行事,可不像是会示弱的性子。

唯一的解释,就是军械走私案让她难安了。

闺阁女子,对朝堂局势,有如此敏锐的心思,沈崇倒要高看她几分。

他试探道:“你如何看待军械走私案?”

对上他研判的目光,沈青黎眸色淡然:“对王爷下手的最好的时机。”

沈崇笑了起来:“不错,但这个时机,却是因你而起。”

沈青黎怔然。

沈崇心情好,便也乐于为她解惑。

“萧宴玄右手已废,又身中剧毒,已然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时日一久,泯然于众,谁还记得昔日的战神,他会无声无息地死在宴王府中,但你展露出来的医术,让陛下不安了,不出两日,就会有人对萧宴玄出手。”

真应了那一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沈青黎默然了片刻,问道:“父亲呢?父亲会出手吗?”

沈崇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眼睛深沉而锐利:“你觉得为父不该出手?”

“趁势而为,固然是好,但如果父亲连王爷都能扳倒,该惹来陛下的忌惮了,隔岸观火,才不会引火烧身。”

“你果真聪慧,为父倒不忍心看你折在宴王府。”

“我不会折在宴王府,王爷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他死。”

沈青黎说得笃定,那双沉敛如静水深流的眸子,在这一刻,露出了一丝锋芒。

沈崇微微眯起眼睛,凝着眼底的精光,审视着她:“宴王府已陷入绝地,覆灭只在朝夕,你凭何觉得,你能力挽狂澜?”

沈青黎扬起唇角,那是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从容:“因为,我要让父亲看到我的价值,蜉蝣都能撼树,才更显出我的本事,不是吗?”

沈崇道:“那为父就拭目以待。”

沈青黎笑道:“不敢叫父亲失望。”

她需要沈崇的信任,只有沈崇信她,她日后在沈家行走,才不会时刻都被人盯着,才能找到沈家构陷叶家的罪证。

......

景昭出手,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沈青黎刚到宴王府,还没踏进府门,就看见裴琰带着禁卫,将宴王府团团围住。

沈青黎脸上并无半点惊慌,看向裴琰:“裴少卿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