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醒来,神清气爽,继续给萧宴玄做寝衣。
这几日天色正好,秋阳暖人,她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悠闲地做着针线活。
她足不出户,外面的消息,却不停地传了进来。
周喻和吕严已经进京了。
容婼的人找到青楼女子,也带回了长安城,还寻到了原主当年的奶娘。
容贵妃为了给景昭体面,让世人知道晋元帝还宠爱景昭这个儿子,求晋元帝在大婚那日,能和她一道去昭王府观礼。
景昭受伤一事,南疆最后还是背了黑锅,南疆王给西晋赔了三百万两,晋元帝想起往日的父子之情,便也答应了。
即便容贵妃不去求晋元帝,沈青黎也有法子让晋元帝出现在t景昭的大婚上。
晋元帝都去昭王府观礼,满朝文武自然也都会去。
至此,那张给沈家织的大网,才彻底地铺展开来,将沈家所有人都裹挟其中,谁也别想逃。
也逃不了!
随着婚期临近,一抬抬聘礼如流水般,被抬进沈家,奢华又隆重,让瞧热闹的百姓为之侧目。
然而,多为起哄和看笑话的。
容贵妃听闻后,眼底阴霾深重,气得砸了一套茶具。
她和晋元帝明明封了口,对外只说是南疆下蛊害人,并未具体明言伤在何处,可还是走漏了风声,满长安都知道景昭是个废人。
他们嘲笑景昭欲盖弥彰,甚至,还说了浑话。
她的昭儿是人中龙凤,这些卑贱的蝼蚁,给他提鞋都不配,竟然这般肆无忌惮地编排嘲讽,岂有此理!
坊间的议论不堪入耳,容贵妃有意在大婚那日,让正妃和侧妃一同进门。
一来,不想让景昭再成为那些贱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二来,容婼到底是她的亲侄女,她有意给她颜面,免得入府后,被沈青鸾压得死死的。
奈何,容婼不愿意。
她已经有了沈青鸾的把柄,能让沈青鸾再无翻身的机会,为何还要以妾室之身被纳进门?
昭王府的大门,她只会以正妃的身份,让景昭八抬大轿娶她进门。
容贵妃见她不愿,恼怒她不识大体,气得头都疼了,最后也只能随她折腾。
反正她和景昭已经圆了房。
等沈青黎给萧宴玄做完两套寝衣,也到了沈青鸾大婚的前一日。
沈青黎带着那支金累丝流苏凤头钗,去沈家给沈青鸾添妆。
沈家张灯结彩,挂满红绸,沈青黎刚进沈青鸾的院子,还未进屋,就听到沈夫人的声音。
她满眼怜惜,字字句句都是为沈青鸾打算。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入了王府,好好和昭王过日子,相信过不了多久,陛下定会亲自为你们去宗亲那边过继一个嫡子,孩子还小,你尽心教养,将来未必没有出息。”
听着这些话,再看着案上摆着的凤冠霞帔,沈青鸾只觉得碍眼至极,满心的怨恨和不甘。
全天下的女子加起来都不如她一人,她合该成为人上人,凭什么要嫁给一个废人,守一辈子的活寡?
沈夫人没瞧见她眼底的躁闷和厌烦,掏心掏肺地说道:“女子嫁人,便是相夫教子,你也别觉得那孩子不是亲生的,便与他离了心,往后的日子还长,有子嗣傍身,昭王府的富贵荣华便全攥在你的手里,昭王到底是皇子,只要陛下器重他,照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
“母亲说够了没有!”沈青鸾猛地打断沈夫人,怨毒道,“要是你们肯帮我退了这门亲事,我哪会有今日?你自己过得不如意,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进火坑,如今说这些,是成心来笑话我的吧?”
这话就像一柄利剑,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