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又道:“孟小姐过世不足一年,赵四爷便娶了新妇,一夜夫妻百日恩,赵四爷凉薄至极,赵七公子就是继室所出。”

男子都寡情,可怜赵钺幼年失恃,又无外家可撑腰,养在继母膝下,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萧伯对赵钺生出了怜惜。

沈青黎道:“赵老夫人都登门相求了,我还是过去一趟。”

萧伯并不赞同。

沈青黎笑了,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总要把表面功夫做足了。”

至于,能不能救......

她又不是神仙。

萧伯去备马车。

锦一道:“属下服侍王妃更衣。”

在庄子这段时间,沈青黎时常下地,穿着寻常,只求方便。

今日上山采药,更是粉黛未施。

沈青黎却道:“不用,就这样。”

锦一愣了一下,很快就了然了。

世上多得是只看外表的势利眼,尤其是赵国公府这样的门第。

她能看得出来,王妃对赵家的不喜。

还以为是因为萧家和叶家的关系,对孟家爱屋及乌。

实情也差不多,但更多的,是心疼孟家姐姐。

对孟家,沈青黎是有愧疚的。

孟家是受叶家的牵连。

赵家欺赵钺无人可依,她便成为他的依靠。

虽然,她没问过赵钺,但能猜到,赵七公子的重疾,与他有关。

两人坐着马车前往赵家,果然,被拦在大门口。

马车刚停下时,守门的小厮就前来驱赶。

这些时日,赵家广贴告示,寻求名医。

小厮见沈青黎提着个药箱,便以为她是小医馆出来的大夫,言语之间都是不屑和鄙夷。

“走走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可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

沈青黎笑着问道:“我这种人,是哪种人?”

小厮倨傲地睨了她一眼。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他这些时日,见得多了。

有些人是真有本事,有些人只是想来浑水摸鱼,攀龙附凤。

“我们家公子身份金贵,可不是什么山野大夫都有资格诊治的,赶紧走!”

赵国公府这段时间热闹得很,大夫来了一茬又一茬,不是这个太医,就是那个神医,但被打出来的大夫也是一茬又一茬。

街上的百姓见有热闹可瞧,顿时都围了过来。

沈青黎说道:“可是,我是受你家老夫人所请。”

小厮打量了她两眼,讥嘲道:“少来招摇撞骗!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我们家老夫人是一品诰命,是八皇子的外祖母,你什么身份?”

锦一拳头都硬了。

要不是王妃有叮嘱,她都想打死这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

沈青黎淡淡道:“不管我什么身份,我既受邀而来,你都应该入府禀报。”

“滚滚滚,别连累我受主家责罚。”小厮不耐烦地挥手驱赶着。

百姓指指点点,都以为沈青黎仗着长得貌美,想借着看诊的机会,勾搭府中的老爷公子。

沈青黎勾着唇,抬头看着赵国公府显赫的府门,微笑道:“看来,人与人之间,也是要讲究缘分的。”

她看向锦一:“走吧,回府。”

锦一扶着她上了马车。

小厮见她走了,哼了一声,看着围了一圈瞧热闹的百姓,骂道:“看什么看,都滚!”

“宰相门前三品官,国公府显赫,连看门的都这般嚣张。”

“再显赫,还不是只有一条命。”

众人感叹几句,便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