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却被沈青黎影响了。
萧宴玄莫名地有些烦躁:“没胃口。”
沈青黎没带银针,手就往他腹部摸去:“我给王爷揉一揉,会好受一些。”
她的手又柔又软,不轻不重地揉着,掌心的温热,隔着衣衫,一点一点地传到肌肤上。
萧宴玄身体一僵,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沈青黎抬眸看他。
萧宴玄清冷的嗓音越发地沉哑:“不疼了。”
“我是大夫,你......”
“沈青黎,”
萧宴玄打断她,眸光沉沉地看着她。
沈青黎这才察觉,他的眸色黑得如浓墨一般,充斥着躁意与凶戾,却又与往日的不同,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
沈青黎松开手,把救了苏辞的事情说了:“苏世子给的玉灵参极大,可以熬药,也可以炼制成药丸,王爷按时服用,胃疾就能痊愈了,以后都不会疼了。”
她知情知趣,没有再缠着要为他揉一揉,萧宴玄心底的躁意反而越发浓烈。
他冷着脸,神色阴郁地“嗯”了一声。
沈青黎以为他不耐烦了。
“紫炎草已经拿到了,王爷让萧伯给长公主府递个帖子吧。”
说完,起身去厨房熬药,让溟一看着火。
她从云雾山带回了很多珍贵的药草,需得赶紧种下去。
沈青黎去了东园,要把花圃改成了药圃。
有侍女大着胆子阻拦着道:“王妃,这些花都是林姑娘亲自种下的。”
沈青黎当然知道这些花是林云倾种的,前些日子,她不是还端着女主人的姿态,要带她来赏花吗?
只是,她没有想到,竟有人真把林云倾当女主子。
可见,林云倾的银子给的够多的。
沈青黎抬眸,只淡淡一瞥,眸底的冷意看得侍女脸色顿白。
她不疾不徐,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仪:“你喊我什么?”
侍女的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王妃。”
沈青黎声音清淡:“王府里,不需要背主之人,把人送去庄子。”
王府待下宽厚,没什么腌臜事,吃穿用度比一般的官家小姐还要好,侍女慌了,她不想去庄子。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求饶,已经被人用帕子塞住了嘴,拖了下去。
其他侍女,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
王妃身上的气势,像极了王爷,让人不敢逼视。
沈青黎看着满园子的花,容色温和:“这些花移出来之后,每个下人院子都栽上一些,白日里干活辛苦,回了院子,也能放松一下。”
“多谢王妃体恤。”侍女们喜笑颜开。
这些花都是名贵的品种,平日里,她们只敢远远地看上一眼。
沈青黎扬着唇笑:“给林姑娘也送去一些,她是客,可不能怠慢了。”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林云倾费尽心思寻这些花来,不种在紫薇院,而在东园,是在宣告主权。
她想成为宴王府真正的主子。
结果,沈青黎不仅把花圃改成药圃,还把那些花送给了下人。
这是在打林云倾的脸。
然而,更诛心的,沈青黎也给她送花了。
是恩赐。
也是羞辱。
更是敲打。
若她安分守己,那便是客。
若还有妄念,以她的家世,她做不了侧妃,日后爬得再高,也只是最低等的侍妾。
妾,不过是个玩意儿,与下人无异。
经此一事,所有人都知道,王府里,谁才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