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鸦羽般浓长的眼睫,轻轻地扫过萧宴玄的脸,痒痒的,他心口一动,涟漪荡开。

他笑着和她一起密封坛口。

坛口用泥封好后,沈青黎拿起一朵梨花印在上面,落下一个梨花的印记,又将梨花拿开。

萧宴玄盯着那抹梨花印记,深黑的眼眸里,波澜乍起,深邃一片。

长风拂过耳畔,响起了叶黎的清脆的笑声。

“兄长,是不是很好看?”

“兄长,你也印一朵。”

曾经,萧宴玄也怀疑过。

她的医术,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熟悉感,让他似曾相识,以为她就是叶黎。

可是,她的脸上没有半点易容过的痕迹。

他给药王谷的谷主去信问过,是不是有换脸之术,谷主来信告诉他,再好的换脸之术,都会有痕迹。

可眼前的这张脸,清艳无暇,是真的。

很多时候,他t也在想,如果她真是叶黎,一定会告诉他的。

尤其是,刚成婚那阵,他对她实在算不上好。

若是叶黎,她一定会撒着娇抱怨。

萧宴玄久久难以回神,他有很多话想问。

想问她,是不是见过叶黎。

她心底深藏的秘密,是不是何叶黎有关。

但他的小姑娘太聪慧了,任何的试探,都会让她警觉。

萧宴玄微微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神色平静。

见沈青黎拿起一旁的小药锄,说道:“我来。”

沈青黎把小药锄递给他,笑吟吟地指着院中的一棵桂花树,说道:“等秋日桂花开了,我们一边赏花,一边饮酒。”

“好。”

萧宴玄在桂花树下刨了个大坑,将那几坛梨月白埋了进去,唇边笑意荡开。

一个喝甜酒酿都会醉的人,居然还想和他一起喝梨月白。

真是期待!

她醉酒的娇态,是人间最美的风景。

......

暮色四起,夕阳的余晖一点点暗淡下来,天色越来越暗。

最后一声闭门鼓落下,白日里的喧嚣渐渐散去,连同这两日的风波,终将归于平静。

容家。

容家大爷容厉,正和容太傅在书房里下棋。

“萧宴玄真是好运气,这般逼迫陛下,还能全身而退,”他捻了捻着手里的棋子,心有不甘,“这次没能对付萧宴玄,真是可惜。”

容太傅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个儿子有点蠢。

权谋之争,能赢,从来不是靠运气。

这些年,他忙着党争,忙着夺权,对子嗣疏于管教,以至于,一个个嚣张跋扈,毫无脑子。

思及此,容太傅深吸一口气。

孙女要教,儿子更要教。

他面色冷凝,沉声警告道:“萧家势如中天,连陛下都要避其锋芒,这次既不能动萧家分毫,日后,就不宜再出手,接下来,你们都安分一些。”

宫宴之后,容婼又散播了一波谣言,被御史捅到御前,晋元帝又狠狠地惩戒了容家一番。

朝堂上沉沉浮浮,容太傅并未放在眼里。

帝王心术,最重要的是驭臣和制衡。

晋元帝深谙其道,责罚他禁足思过,既是忌惮容家,又是因为容家太过嚣张,需要敲打。

晋元帝还需要容家牵制沈家,防沈氏一党独大,等差不多了,自会让他重入朝堂。

容家正好趁此机会,沉寂下来,韬光养晦。

比起容太傅的气定神闲,容厉却没有这一份心性。

他心里仍憋着一口郁气。

容家在朝中虽还未大势已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