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
“臣告退。”
太医令从殿中出来,寒风吹得他的衣袖t猎猎作响,他打了个冷颤,快步离开了。
殿内,福公公端了一盏热茶放到晋元帝面前。
“陛下,”
晋元帝看着杯盏中沉浮的茶叶,幽幽说道:“北燕可真会给朕添堵。”
福公公目色一动,说道:“陛下无需忧虑,北燕也好,其他人也罢,终有一日,皆会臣服在陛下脚下。”
“你说的没错,一个个都不把朕放在眼里,若不能让他们俯首,朕,如何做这天下之主?”晋元帝说着,语气陡然凌厉,“敢给朕添堵,朕要他们粉身碎骨!”
手中的茶盏猛地掷出来,碎了一地。
福公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汗湿脊背。
北燕战败求和那日,便是宴王丧命之时。
......
自从萧宴玄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后,朝中暗流涌动,一双双眼睛就都盯着宴王府,看到大半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去了,不少人心中都各有谋算。
沈崇让沈周去请沈青黎回府。
书房里。
沈崇直接问道:“萧宴玄当真病重了?”
沈青黎笑着问道:“父亲信吗?”
“不信。”沈崇深深看着她,审视道,“你到底是如何瞒天过海的?太医令可不是那些庸才。”
沈青黎脸上扬起的笑容,灿烂又耀眼:“在我之下,便是庸才。”
若是旁人说这话,难免狂妄,但她是沈青黎,能生死人,肉白骨,她有这个本事。
“不愧是本相的女儿!”沈崇对她赞赏有加,眼底精光微凝,“雍州战事告急,正是重掌兵权的大好时机,为何要装病?”
沈青黎唇边凝起一抹讽笑:“宴王掌不掌兵权,始终都没有区别,又何必去立军令状?”
“朝中武将纷纷请战,你就不担心,兵权落入旁人之手?”
“可陛下拒绝了,陛下不想萧家再立战功,自然也不想再有另一个萧家。”
“你倒是看得透彻。”
沈青黎抿唇静笑,云淡风轻地说道:“父亲放心便是,玄甲军谁也抢不走。”
不论是另派主帅,还是告知萧宴玄病重,都是扰乱军心,此为大忌。
在战事结束前,晋元帝再怎么想要玄甲军,也不会不顾大局,不然,就等于把雍州拱手让给北燕。
沈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问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沈青黎勾唇,轻轻笑了笑:“自然是四处求医问药,戏,总要做足了才行。”
“我让沈周准备了一些药材,等下回去,一并带回去。”
“多谢父亲。”沈青黎望向沈崇,说起早朝上的事情,“顾大人举荐宴王,可是父亲授意的?”
“嗯。”沈崇点头。
这在沈青黎的意料之外。
像沈崇这样的老狐狸,都喜欢给自己留条后路,哪怕放弃景昭,也不会这么明显地表述立场。
但很快,又想明白了。
沈崇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看她神色变幻,挑着眉问道:“想到了?”
“父亲不过是为陛下分忧而已,”沈青黎道,“父亲是大晋的宰相,所思所行皆为大晋,这是陛下想要的直臣。”
真是老奸巨猾。
沈崇颇为遗憾地说道:“为父原本打算继续举荐萧宴玄,给容家那个老东西下套,算他走运。”
早朝时,他看得分明,容太傅摆明了是想让人弹劾他结党营私,可惜啊,与沈青黎的计划相悖,只能作罢。
沈青黎道:“与容家之争,不在一时,眼下最关键的,是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