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落,百姓们也纷纷附和。
“我们虽然都是一介黎庶,低贱如蝼蚁,但我们也有良心,绝不会叫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欺负王妃!”
“没错,谁敢欺负王妃,老子和他拼了。”
沈青黎脸上露出动容之色,心口涌起的暖流,顺着四肢百骸,涌遍全身,后背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她朝众人深深地行了个大礼,诚挚道:“青黎多谢诸位,大家的心意,青黎铭感五内,不过,这是青黎的家事。”
百姓一听是家事,顿时更愤怒了,也更心疼沈青黎。
长安城中,谁不知道宴王妃在沈家连个下人都不如。
远的不说,就说几个月前,为了个酒楼,沈老夫人还算计宴王妃,差点闹出了人命。
后来,假惺惺地要施粥赠粮,结果,还是让宴王妃出粮。
沈家欺人太甚,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东西!
“太过分!”
“王妃,你别难过,我们给你撑腰,沈相再位高权重,也不能不讲道理。”
“王妃日后定要珍重自身,别为了不值得的人,受这种罪。”
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沈青黎撑腰。
他们人多势众,也用不着怕沈家。
沈家若真用强权压人,大不了去大牢里待几日,有什么可怕的!
这么多人一起在大牢里,多热闹嘞。
沈青黎缓缓地笑了,脸上的笑容,就如暗夜里乍现的光芒。
她的眸光扫过每一个百姓,像是要把他们的模样,都记在心里。
“诸位别担心,今日过后,沈家的人再也欺负不了我了。”
百姓闻言,都为她感到高兴。
先前的大娘咧着嘴笑:“王妃想做什么,尽管放开了去做,有我们在嘞。”
“好。”沈青黎笑起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沈家而去。
荆条上的刺不停地扎进肉里,伤口越来越多,后背上的血迹也越来越深,沈青黎的步伐却一如既往地稳。
那么多百姓跟在身后,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底气,能让她遇神t杀神,遇佛杀佛。
越来越多的百姓跟着身后,拉着人询问,然后,一起唾骂沈家。
沈家门房的小厮瞧见这阵仗,吓得连忙去禀报沈周。
沈周心头突地一跳,不敢耽搁,匆匆去往书房。
“大人,不好了,要出事了。”
沈周向来稳妥,沈崇很少见他这么惊慌失措,不由拧紧了眉头:“何事如此慌张?”
沈周道:“不知出了何事,大小姐背着荆条往这边来了,她身后,跟着大半个长安城的百姓。”
“本相这个女儿可真得人心啊。”沈崇缓缓地说着,脸上喜怒难辨。
沈周不敢接这话,低着头,等着沈崇吩咐。
沈崇问道:“到底是谁又去招惹她了?”
沈周身为沈家的管家,府中的事,自然瞒不过他。
他低声说道:“二小姐今早出门了,似乎去了宴王府。”
沈崇沉默了许久,忽然道:“本相是不是错了?”
景昭争储无望,别说让沈家更上一层楼,不拖累沈家就已经不错了。
有沈青黎珠玉在前,沈青鸾就有些难以入眼。
如果沈青黎未曾流落乡野,如果和景昭有婚约的人是她,沈家不但能成为第一世家,甚至还能去那最高处瞧一瞧。
那个位置,景家的人坐得,为何沈家的人就坐不得?
大晋万里河山,为何不能尽在他的股掌之间?
沈崇看着自己的手掌,脸上神色莫测,但蛰伏在心底的野心却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