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正起,不知谁家种了满院繁花,穿过墙头,簌簌飞扬,漫天而来。
有一片,落在沈青黎的眼角处,让她本就昳丽的容颜,更添了几分清魅。
萧宴玄一时看得怔住了,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腹轻轻抚上她的眼角。
沈青黎眼眸微微圆睁,水润润的,如秋水一般,看得萧宴玄喉头发紧。
“不及你。”
低低哑哑的三个字,落入耳中时,沈青黎觉得心跳又不受控制了。
她慌忙转移了话题:“王爷,一个人如果要藏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藏在家里的话,那会藏在何处?”
萧宴玄收回手,他看着那片飞远的花瓣,将手负在身后,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说道:“那要看那个人是什么性子。”
二叔的性子......
沈青黎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过往相处的画面,一帧帧闪过。
许久,她缓缓说道:“刚直清正,铁面无私,脾气又硬又倔,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萧宴玄听着听着,不知为何,想到了叶家二叔。
那个刚硬如刀,嫉恶如仇的御史大夫。
“那人为官吗?”萧宴玄忽然问道。
沈青黎顿了一下,微微颔首,袖中的手也不由收紧,生怕萧宴玄会问是什么官职。
但世上之事,都是怕什么,来什么。
萧宴玄问道:“官至何位?”
沈青黎的心都提了起来。
萧宴玄太敏锐,沈青黎怕被他看出端倪,都有点后悔问了。
她捏着手指,不动声色地问道:“如果是御史呢?”
萧宴玄深深地看着她,默了默,说道:“或许会藏在一处很显眼,但又不惹人注目的地方。”
“御史台吗?”
沈青黎问完,又觉得不可能。
这么多年,晋元帝一直在找先帝的《起居注》,御史台都被掘地三尺,却仍一无所获。
萧宴玄说道:“如果那件东西是他的,藏在御史台,就如一滴水,藏入大海之中,最是稳妥,可如果不是他的,那便要看那件东西原先的主人是何身份。”
沈青黎的手里沁出了些许冷汗,最后那句,她不确定萧宴玄是不是试探她。
她垂着眸没说话,脑子里想着,如果她是二叔,她会把先帝的《起居注》藏在何处?
皇陵吗?
沈青黎的眸底忽然掠过一抹亮光。
晋元帝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动皇陵,《起居注》藏在皇陵,确实是最稳妥的。
沈青黎压下心底的激动,抬眸对萧宴玄笑道:“多谢王爷。”
萧宴玄道:“夜深了,回去吧。”
他俯身,揽住她的腰,将她抱上马背,随后,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驱马缓行。
沈青黎轻声道:“王爷不问我吗?”
萧宴玄淡淡道:“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沈青黎抬头看向天幕,不知何时,那轮圆月被乌云遮住。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沉:“若有一日,能拨云见月,我一定告诉王爷。”
萧宴玄“嗯”了一声,道:“若有难处,跟本王说,本王帮你。”
沈青黎的心底微微涌起一丝异样的暗潮。
萧宴玄对她太好了,好到她想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一个人感受过温暖,就会想要一直攥在手里,可很多时候,注定只能一个人走过凛凛寒冬。
到了沈家,萧宴玄抱着她飞过墙头,一路避过暗卫,轻车熟路地回到她的院子。
萧宴玄将她抱到床榻上,道:“早些睡。”
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