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沉吟片刻,开口道:“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许再提起,更不许传出去,谁敢传出去,决不轻饶!”
沈青鸾心底一喜,松了一口气。
沈崇又道:“青黎,你随为父过来。”
沈青黎笑了笑,窗外枝影摇曳,映得她脸上神色也明明灭灭:“孰是孰非,还是说清楚得好,残害手足的污名,我担不起。”
沈崇脸色冷了下来:“不过是一场误会,谁人敢多言?”
沈青黎并不惧怕他身上的威严。
她神色安然,笑容冷冽,淡淡道:“今日之事,若在这说不清楚,那便去京兆府说个明白。”
沈崇恼怒道:“我沈家的家事,何时需要外人来决断?你莫要不知轻重!”
“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而已。”
“公道?你以为去了京兆府就有公道了?”
沈青黎听出了沈崇话中的威胁。
如果真闹到京兆府,今日之事,就不是原先那般说辞了。
沈青黎一双眸子带着笑意,如一汪幽冷深黑的寒潭:“天子脚下,若公道难求,那便不求了。”
她站起身,朝沈崇福了福身:“沈相权倾朝野,今日这个亏,本王妃暂且忍了,来日方长,日后,还请沈相多多指教,本王妃就先行告辞了。”
沈青黎这一副要断绝亲缘的架势,沈崇气得心口疼,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别以为你真能威胁得到本相,凭你,还不够资格。”
沈青黎的小腿被沈夫人几鞭子抽得皮开肉绽,每走一步,都是钻心地疼,但她依然挺直背脊,一步步往外走,对沈崇的话,置若罔闻。
沈崇额角青筋暴跳,咬牙喝道:“站住!”
沈青黎回身,笑道:“沈相是要杀人灭口吗?”
“你!”
“沈相知道,沈二小姐为何敢一次次算计我吗?因为她知道,不论她如何过分,家丑不可外扬,你都会护着她,有人护着,总是有恃无恐的,我身后,也有一个护着我的人,沈相觉得,宴王妃这三个字,够不够资格与沈家讨个公道?”
沈青黎身上气势太足,端得是清傲矜贵,恣意张扬。
沈崇冷目微眯,道:“你该知道,与沈家决裂,与你并无好处,你就不怕世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我知道,但只要我去敲登闻鼓,把今日之事闹大,沈二小姐这个昭王妃就做不成了,沈大公子已死,沈二小姐废了,沈家还能风光多久?”
沈青鸾脸色大变,双手死死攥紧。
她知道,沈青黎说得出,做得到。
“你敢!”沈夫人恶狠狠地盯着沈青黎,恨不得撕了她。
“我敢的。”沈青黎漫不经心地笑。
沈崇沉沉看她。
沈青黎直视他的目光,缓缓说道:“父亲下次别试探了,容易让人寒心的,心冷了,真的什么都敢的。”
这话,转得太快,沈夫人和沈青鸾都没反应过来。
沈崇脸上的阴沉之色褪了些许:“你如何看出来的?”
“父亲若真想小事化了,像上次一样,对二妹妹小惩大诫一番便是,父亲不责罚,就是想试试我的底线,看我到底好不好拿捏。”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硬碰硬?为父告诫过你,过刚易折。”
“若没有母亲这几鞭子,我也愿意父慈子孝,可太疼了。”
沈青黎没说的是,她故意的。
若她事事圆滑,再大的苦都能咽下,沈崇该不放心了。
心机这么深沉,谁不怕呢?
沈崇看着沈青鸾,眼底的失望之色毫不掩饰:“一个人再有本事,手里的刀若是向着自己人,那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