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长不慈,为妻不贤......
二十年的夫妻情分,竟然只换来了这八个字,何等的诛心啊!
沈夫人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的心里像是被扎了一把尖刀。
“你就是个搅家精,搅得全家不得安宁,你会有报应的!”
沈夫人看向沈青黎的目光全是怨毒。
当初,她就不该让这贱人活下来!
“我最大的报应,就是从你肚子里出来。”沈青黎疏冷道。
“你!你!你......”沈夫人一口气没上来,气昏过去了。
“快去请府医。”沈周连忙吩咐下去。
等丫环把沈夫人扶回去,沈周恭恭敬敬,朝沈青黎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人等候大小姐多时,老奴带您过去。”
“嗯。”
沈周领着沈青黎到了沈崇的院子,和气道:“大小姐稍候片刻,老奴这就去进去禀报大人。”
沈青黎点头。
沈周进了书房,把事情说了一遍,沈青鸾一听沈夫人气晕了,急得要过去看看。
沈崇却道:“到屏风后坐着。”
沈青鸾怔忡:“父亲这是何意?”
沈崇看着她,目光深沉冰冷。
沈青鸾心头一凛,欠身行了一礼后,走到屏风后坐下。
沈周这才请沈青黎进来,顺便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父亲,”沈青黎行礼道。
案上的茶炉正煮着茶,沈崇指着案前的位置,示意她坐下,舀了一盏茶,推到她面前。
“多谢父亲。”沈青黎端起来,淡淡饮着。
沈青鸾在屏风后看着,心底涌起巨大的嫉妒。
沈青黎放下茶盏,眉眼笑意沉静,流转着光芒:“蜉蝣撼树,女儿可有让父亲失望?”
沈崇不答反问:“你何时查到昭王的罪证?”
两人交锋,沈青黎向来说一半,留一半,再真假掺半。
“不久前。”
“沈家与昭王联姻,本相该不该去御前为他求情?”
沈青黎笑了:“父亲心中已有答案。”
沈崇饮茶问道:“何以见得?”
沈青黎道:“父亲若真有心为昭王求情,如今,应该带着沈家一派的官员,跪在紫宸殿前。”
屏风后,沈青鸾闻言,手中的锦帕微微收紧,眼底神色晦暗,闪过怨气。
沈崇继续问道:“那你说说,本相为何不去求情?”
“原因有三。”
“哦?”
“其一,容贵妃身为昭王母妃,都不曾求情一句,t容太傅更是称病在家,因为他们知道,求情只会增添陛下的怒火,让陛下更加厌恶昭王,陛下每日都在老去,可昭王却如当空的旭日,那么多朝臣拥戴这轮旭日,为他求情,为他奔走,陛下会如何想?”
沈崇眉梢挑起,露出满意之色。
沈青黎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接着往下说。
“陛下会想,昭王比他这个皇帝更得人心,这是大忌,尤其是陛下这般铁血多疑的人,他会觉得,这么贤明的昭王,是不是把衬托得更残暴昏聩了?因为,他得位不正,他心虚,心虚久了,就会生出嫉恨,父子离心,这是其二。”
“其三呢?”
“其三,父亲去求情,只会成为陛下的肉中刺,陛下会想,是不是父亲挑唆昭王争储?父亲已然权倾朝野,却还想掌控皇子,是否有不臣之心?这天下,是陛下抢来的,他比任何人都害怕,他脚下的这片江山,会被别人抢走。”
听完这三点,沈青鸾的背后,沁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瞳孔震颤,全是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