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儒过来授课,见她和苏辞还站在门口,眉头一皱,沉着脸,怒喝道:“杵在门口做什么,时辰都到了,还不滚进去!”

沈青黎指着容婼,对方大儒说道:“她说您德薄才疏、学识浅薄、还脾气暴躁,不配教导我,不让我进去。”

容婼没料到她会告黑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恨恨咬牙。

“我没有!你信口雌黄!”

沈青黎眉梢微挑:“那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我们进去?”

苏辞一听这话就来劲了,立马接腔:“难道是对方大儒不满?”

“你有这个狗胆?”沈青黎看着容婼,摇头道,“我不信!”

苏辞也摇头道:“我也不信!”

容婼:“......”

方大儒黑着一张脸,大着嗓门,朝容婼怒吼:“回去把《九章算术》抄一百遍!现在给老夫滚到门口站着!”

容婼顿时就急了:“先生偏听偏信,我不服!”

“你还有脸不服?”方大儒神色不耐地把她赶出去,“老夫教书育人三十余载,你真是老夫见过的最差劲的一个。”

容婼脸色大变。

被大儒亲口说差劲,她还能有个好名声?

但晋元帝向来敬重读书人,尤其是这些名扬天下的大儒,容婼不敢造次了。

她灰溜溜地站在门口受罚,盯着沈青黎的目光,几乎要喷火。

沈青黎笑吟吟地看着她:“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本王妃可太喜欢了,答应我,以后都不许高兴。”

方大儒脾气虽暴躁,讲课却是慢悠悠的,又枯燥又无聊,沈青黎打了个小呵欠,很快就被催眠,身子一歪,栽在桌案上昏昏欲睡。

正迷瞪着,桌案忽然被人重重地敲了敲,沈青黎心下一个激灵,霎时清醒。

她睁开眼,就看到方大儒手里拿着的戒尺。

第80章 自损八百

苏辞和沈青黎科普过,方大儒是所有大儒里最严苛的一个,见不得人不思进取。

“先生,”沈青黎淡然地抬起头。

戒尺在桌案上敲了敲,方大儒严厉道:“把手伸出来。”

沈青黎坐着不动。

方大儒火气被挑了起来,板着脸,道:“你之前是何性情,老夫不管t,但既然来听课,就应勤勉自省,不然,如何比得过他人?”

沈青黎温和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厉害的人多得去了,每个都要比,多累啊。”

方大儒从未见过如此不思进取的人,痛心疾首道:“你就不想挑战自己,更上一层楼?”

沈青黎仰着头和他对视,眸光澄澈:“那都是虚名。”

方大儒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但又因她的眸光太过纯粹干净,竭力忍住火气:“你就不想让旁人对你刮目相看,心生敬服?”

沈青黎诧异:“世人都称我为神医,还有谁敢不敬服?”

方大儒被她的理直气壮,气了个倒仰,戒尺重重摔在桌案上,怒吼道:“去把宴王给老夫叫过来!”

沈青黎道:“我家王爷被陛下禁足,没有旨意,不得出府一步。”

方大儒这才想起这一茬。

“先生,”容婼忽然出声,“我可以让人进宫去请示陛下,这样目无师长的人,根本不配听您授课。”

方大儒深以为然,颔首,示意她派人进宫。

容婼让侍从带着她的宫牌进宫,幸灾乐祸地看着沈青黎。

苏辞眸底闪过一抹流光。

王妃激怒容婼,挑起她的怒火,又故意当殿睡觉,惹怒方大儒。

容贵妃的懿旨不可违,但如果方大儒跟陛下告状,将她赶出花萼楼,那就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