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在街上穿梭,有钱人乘着邮轮在河上观看“染河”。所谓染河,就是政府开着游艇在密歇根河中泼洒植物染料染,直至整条河染成绿色。绿色正是爱尔兰的象征色。
庆祝节日的人们也纷纷穿着绿色服饰,包括但不限于:绿帽子。
卢卡和纪忍冬散步时,路过一对正在自拍的墨西哥裔情侣,卢卡主动过去帮两人合影。
纪忍冬听见情侣与卢卡用西班牙语热情攀谈,不知所云。男人兄弟般勾着卢卡的肩,女人则被卢卡逗得哈哈大笑。女人说了一句纪忍冬听不懂的话,他们三人共同朝她看过来,情侣意味深长地拍拍卢卡,三人一齐大笑。
“你教我一句西班牙语吧。”与情侣辞别后,纪忍冬有些嫉妒地说,“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好啊!”卢卡想了想,换上特别低沉的嗓音道,“Un gusto conocerte.”
卢卡后来陆陆续续教过纪忍冬很多句西班牙语,每一次他都格外珍惜用母语向纪忍冬表达情感的机会。
纪忍冬后来学了很多句西班牙语,每一次她都心动于卢卡身上独属于阿根廷人的浪漫多情。
“什么意思?”她斜着一双又纯又媚的狐狸眼。
“很高兴认识你。”卢卡想,不论他与谁交往,认识纪忍冬就是他最大的幸运。至于别的,他不敢奢望。
“Un gusto conocerte.”纪忍冬认真重复了一遍。清风拂过熙熙攘攘的河畔,也拂过她脸颊,“那我也教你一句古诗吧!”
“好啊!”卢卡的声音差点淹没在人声鼎沸中。
过节时美国人格外疯狂,几杯啤酒,一场粗制滥造的表演就能引得他们兴奋大叫。仿佛重要的不是节日本身,而是随便找个由头给热烈的人生添一把火。
纪忍冬被这氛围感染,眼神滑过卢卡,看见他一身无处安放的荷尔蒙,淡淡说,“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意思是趁着还有时间,尽情享受,就像没有明天那样。”
她说这话时,夕阳恰好轻轻落在河面。
“我们还没有合影过呢,”卢卡举起手机,一把搂过纪忍冬。
“咔嚓”一声,照片里卢卡呲着八颗大白牙。他身边的纪忍冬似笑非笑抿着嘴,眼里布满了惊慌、失落、和戒备。
在卢卡抬起手机的刹那,纪忍冬分明看到他的壁纸是位陌生女人。
沿河慢跑了两万米后,卢卡停下来。夜幕笼罩,河畔没了当年的喧嚣,水面上回荡着他的喘息声。
卢卡的心是酒店大堂的旋转门,女人们进来转几圈就出去了。转得久的人如安娅,流连一年才走。转得快的,他早都记不住名字。也有人转了一圈,看似走掉,却又杀个回马枪,比如唐果儿。
铃声叮当划破寂静河面,卢卡接通电话,“喂?”
“喂!兄弟,周五晚上中部时间九点半到十一点半芝加哥能看到极光,一起啊?”是阿川的声音。
“都谁去?”
“你这话问的!咱几个呗!”阿川一一细数,“我,瑶瑶,俊远、子豪、阳仔三个带妹,还有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