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作,对你有好处。”
老教授作为学界泰斗,不轻易指点学生。即使是推荐阅读书目,凭她的睿智学识,其中一定蕴含深意。
纪忍冬按耐住惊喜,极力保持镇静,“谢谢您。”
“Larry Zuckerman 通过土豆从南美洲原产地到欧洲和中国的传播,讲述了哥伦布大交换、人口爆炸和欧洲移民潮。Mark Pendergrast 从埃塞俄比亚山地咖啡讲到现代星巴克,用小小咖啡豆串起了全球资本发展史。”老教授平静地说,“你应该找一个小东西把你研究的旷阔区域串起来,出版市场才会买账。”
纪忍冬激动地深鞠一躬,“多谢指教!”
纪忍冬走后,一直站在老教授身后的助手嫉妒地挑了挑眉毛。老教授捕捉到到助手的不悦,“你不看好她?”
助手直言,“她的课题甚至无法在两年内登上一流期刊。”
老教授笑了,“你知道为什么美国大学授予教职人员终身教授职位,此后不再以任何方式考核他们?”
助理摇摇头。
“你再去看看诺奖得主们一生发表过多少知名期刊论文,我保证比大多数不入流的学者还要少得多。”老教授眼神犀利,“巨大成果难有阶段性反馈。如果年轻学者不敢挑战宏大主题,反而满足于发表零碎话题带来的引用量和名气,人类社会就不会前进。”
“学界需要她这样有锋芒的年轻人,即使是失败,我们也需要她的失败。”她拍拍助手肩膀,“小伙子,你要学的还很多。”
“别这么看着我。”卢卡嘴角难看地一咧,“我最怕你那一脸学究样,执拗得能把人盯死。”
许洋心虚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时分不清谁是金主谁是乙方。
“你按我说的发邮件,法官大概率会撤了你的案子。一旦撤案,你就去跟校警说,法官已经关闭此案,他们只能撤诉。”卢卡在接待室里踱步。
皮鞋在杂乱空间发出“哒哒”声,卢卡眼里闪着泼皮智慧,“等校警撤诉了呢,你拿着法院和校警两边的材料去找学校国际处,说你已经无罪,让他们重新给你颁发 I-20 文件。”
许洋来不及讶异。
“当然,你也得讨好一下系主任和导师。这就是你们校内的事了。”卢卡卖弄着纪忍冬给他讲过的学术圈内幕,“不过据我所知,导师最怕的既不是组内搞不出成果,也不是学生拿着钱不干活,而是”
卢卡凑到许洋耳边,狡黠地悄声说,“学生自杀,在遗书中指控导师的劣迹。那他的教师生涯就结束了。”
许洋虎躯一震。
“开个玩笑,这是全系的丑闻,系主任和导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卢卡大笑着拍拍许洋肩膀。
“可是……”许洋一根筋,“这不是两头骗吗?我不做这种人!”
“兄弟,你打人了,正被警方起诉。”卢卡同情地拍拍他肩膀。
“那孙子自己行事不正!”许洋脖子一梗。
“你或许认为自己无辜正义,我不在乎。我的工作是帮你吵架,吵架就得耍无赖。”卢卡过来人一般送去同情一瞥,“下个月最后一次开庭,这几周学学英文俚语吧。你这小身板、这莎士比亚英语,真的到里面,没被操死也先被揍死了。”
许洋自然知道“里面”指的就是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