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还是个孩子！如果饭桌上的鸡只长了一条腿，那可一定是要被他妈妈揪下来给他吃的。她不禁哼唱起一首李淇奥之歌：这样的男孩没心机，笑嘻嘻挺调皮，哭唧唧泪点低……

斐斐抬起头一脸惊恐地看她：“你受什么刺激了？”

她还真的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己没受什么刺激，她不怕他会结婚，只是太好奇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罢了。

想起李淇奥，她深深叹了口气。

陈姣姣自己也不知道李淇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冷漠起来的，这几年他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他发生了什么她也无从得知。至于自己究竟哪件事惹到他，她也想不出来。因为她惹到他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只觉得他和从前有所不同了，但那个变化的节点在哪，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不过她也不觉得奇怪，一男一女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脆弱，因为这是一种权力关系之间的博弈。陈姣姣只是在第一次被他拒绝后觉得有点怪，像在游泳了无数次的恒温泳池中忽然触碰到水中的某种危险的未知生物，她只是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脚缩回，但根本不敢仔细看看水中究竟有什么。

但站在李淇奥的角度，事情则非常严重了。原因陈姣姣死也想不到。

那是他到美国的第一年，众所周知的瘟疫大爆发，陈姣姣带着大苹瓜暂时搬回了父母家。她们小区的物业不错，一切管理都很完善，一应的蔬菜水果生活用品都能通过团购按时送货上门，即使是在最水深火热的时期，陈姣姣的生活都没受到很大的影响。

真要说有影响，那也只是每天在网上刷到的新闻带给她的精神折磨和心理创伤比较严重，她常常捧着手机趴在床上掉泪。用自己的微博账号疯狂转发求助帖。

新闻上说，美国没有隔离政策，被感染后就只能通过免疫力自己熬过去。陈姣姣看到这种渲染外国人民水深火热的新闻总是有点嗤之以鼻的，她觉得应该不至于这么危险。但她想到李淇奥孤零零地独在异国，难免会揪心，于是给他发了条微信。因为怕他听到一些矫情的关心反而更觉得委屈，所以她故意用一种比较云淡风轻的措辞：“请问你活着吗。”

毕竟自己难受的时候若是听到别人叫她“宝宝”反而会更想哭。

这时他们已经好多天没联系了，自他走后，两个人就默契地不再以情侣身份自居。只是每隔十天半个月偶尔在对方的微信里诈尸。

这一次，李淇奥明明看到消息却不回复。

一开始，他的私心很简单。他独居在一所租金不菲的公寓，叫外卖也不受任何影响，理论上来说非常安全。人无论在哪，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就注定会比别人过得更好，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他故意不回复，是希望陈姣姣担心。

陈姣姣见他一直没回，拨了语音通话过去，但他还是故意不接。他想看到陈姣姣惊慌失措寻找她的那种情况出现，但她没有。

陈姣姣并非不关心，她见李淇奥没回，也大概猜到他中二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坦白讲，她是有点生气的。她知道李淇奥本质上其实是个“小男孩”，她喜欢的就是他这一部分，为了小事闹别扭发脾气然后你哄我我哄你破涕为笑后和好。这种情趣让她觉得轻松自在，无需考虑成年人世界里复杂的情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