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姣姣说:“我们没有去过琴房。”
政教处主任的脸上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他轻哼一声:“一问啊,都说没有。就是丢在那边的脏东西,不知道怎么凭空出现的。”
余一帆的妈妈像疯了,抓着他,在他的背上猛捶了好几下,推搡他,掐他的背。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妈妈接着说:“老师,这件事绝对不能怪我家孩子,一帆的成绩你们是知道的,他肯定是被带坏的呀。”
余一帆的班主任问:“你们两个人,是谁先主动‘找’谁的?”
陈姣姣看了余一帆一眼,见他只是沉默,没有说话。
其实是余一帆先找她的。
大课间的时候她去水房打水,余一帆在前面,主动接过她的杯子,帮她接滚烫的开水在保温杯。然后他说:“小心烫到。”
后面很多次她和他都总是偶遇,是他先引诱她的,他先主动帮她买早餐,主动约她见面,主动加她的 QQ 号,主动拉她的手,主动在学校没人的小花园里捧着她的脸像狗那样亲。
妈妈口中“从不逾矩”的余一帆甚至在假期父母都上班的时候把她带进家里,先是亲亲抱抱,然后手脚就开始不安分。他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把另一只手伸进她的文胸,不得其法,反复揉捏。她并不舒服,发出难耐的声音却被他误认为是动情。
但最亲密的动作也都只到这里为止。
陈姣姣心想,算了。她叹了口气,说:“我先找他的。”
她受不了看到余一帆妈妈在她面前再那样捶他的背、推搡她、让他那样没尊严的站着了。
谭云不可思议地看向陈姣姣,眼里写满了失望。班主任和政教处主任露出那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期待地又看了余一帆一眼,她希望他也能说句话。
很多年以后陈姣姣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很好笑的抓奸视频,被抓到的小三大喊:“老公你说句话呀老公!”
她笑着笑着却忽然泪流满面。
余一帆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为她辩解一句。他的妈妈倒是发话了。
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 17 岁的她。
她说:“真没想到现在高中的小女孩都这么贱,上赶着给人玩。”
下一秒,谭云就扑了上去。陈姣姣从没见过谭云这么疯,她揪住余一帆妈妈的头发啪啪给了她两个耳光:“你说什么你!你他妈才贱呢!你儿子又是什么好东西!”
两个妈妈打成了一团,办公室外一群人在围观。
陈姣姣忘了这场闹剧怎么落幕的,只记得那天回家,她把脸埋在妈妈怀里哭了。谭云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背安慰她,没再多说她任何一句,只和她说:“好了好了,我们不放在心上。”
陈姣姣哭得更凶。
她想快点长大。长大后,她只会去爱那些永远都会站在她这一边的人。像妈妈对她的爱那样坚定不移。
她早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被打上了“贱”的标签,她再也不想听到这句话了。
“嗯,我背地里确实蛮贱。你说完了吗?我要走了。”陈姣姣的声音听起来很累,像没了力气。
宋羡有点慌了。
他本来觉得该生气的明明是自己。
她让他颜面扫地,让他在自己的员工面前被指指点点。
她背叛他,对他挑三拣四,不知好歹,傲慢得很,她简直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她明明什么也不算。她哪一点配得上自己?
他只想让她服个软的。
但她没有。
他换了语气:“好了好了,你别放在心上。我肯定是生气的啊,你真是个小混蛋……我等下还要和你求婚,急着走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