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看你的表情，是不准备原谅我这个师兄了？”曹东看向“杜胜男”，眼神闪烁，油腻腻的。

何意又感觉到胃部一阵翻滚，这人是下班就换了个人格吗？公司里那副清冷霸总人设怎么不要了？

“我没生气……”何意扶额，装起了柔弱，“就是今天感冒了，有点累……”

朱淼像是触了电一样，浑身一个激灵，她瞪圆了眼看向“杜胜男”，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何意在赴约之前，大概跟朱淼解释了一下关剑和何意在抢客户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让曹东跟你老公拨人，干关剑本应该干的那部分活，是这个意思吧？”朱淼领悟到了真谛。

接下来两人一商量，何意先示弱，朱淼便推波助澜，里应外合，拿下曹东。

看朱淼这表情，她肯定没想到一直都如雄鹰一般的钢铁女侠杜胜男，她嘴里的示弱，竟然是这种示弱。

何意自认为，他身为男人，最懂男人心理在想什么。

果然，曹东关切问道：“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

何意叹了口气，惨淡一笑摇了摇头。

欲拒还迎。

把探索和好奇的主动权交给男人。

朱淼适时插话道：“还不是因为她老公的事愁的。”

“何意？他怎么了？”

“哎，一会儿再说他，我们先吃点东西吧。”何意找准了机会，把话岔开，他用叉子叉了一块抹茶马卡龙放在小碟子里，推给曹东。

与人谈事，节奏太快了不好，先给曹东一个提示，让他做好心理准备，等情绪烘托到位了，再提正事。

曹东微微一笑：“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抹茶口味的马卡龙。”

何意点点头，以前他和杜胜男来的时候，杜胜男只吃这个口味。

由于如何过渡没提前商量好，朱淼只有滔滔不绝地开始自行发挥。

眼前有什么就聊什么。

朱淼：“我还记得我们刚到北京，师兄你带我们去西单逛，胜男看到一排花花绿绿的马卡龙，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就想着尝尝。我们都没吃过，也没问价，你让我们每人选三颗，你请客。等结账的时候傻眼了，一颗居然要 25 块！”

朱淼边说边摇头：“那东西都放进盒子了，店员不给我们退，只有咬牙 A 了。刚出门就花了 75，我们还是为了省钱坐公交去的西单，我超级晕车，到站就吐了，早知道还不如打车。”

何意听到“咬牙 A 了”几个字，微微皱了皱眉，他看向曹东，果然，曹东的脸色沉下去。

“现在不觉得贵了。”曹东用叉子将马卡龙一分为二，叉起其中一半放入嘴里，“随便吃。”

“咬牙 A 了”。

不管曹东说了什么，何意现在脑海里只有几个字。

朱淼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一脸八卦：“师兄，我记得后来你给胜男又送过一盒吧？”

曹东顿了顿，他放下手里的叉子，看向“杜胜男”：“是的，不过那个时候，胜男就有更高级的马卡龙吃了，就不吃我的了。”

何意再迟钝，也感觉到了这句话信息量巨大，尤其是曹东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灼穿，探究中带着恨和憾。

经曹东提醒，遥远的记忆渐渐浮出水面，何意在大学时是个学渣，杜胜男人美心善，帮他考前突击，通宵了一晚上，后来他 60 分飘过。那天他是去答谢杜胜男的，就见曹东抱着一盒吃的在宿舍楼下等。

杜胜男从楼上下来，先看见了何意，曹东却迎上去要把盒子里的东西送给她。何意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他是看杜胜男一脸为难，但曹东这个人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强行要人家小姑娘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