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杜胜男回电了,何意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不得不把背着的何晚星放下,然后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设定好的照片,是一张金灿灿的日出照,照片的右侧是一个男人的怼脸自拍。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
曹东。
何意不准备搭理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背起何晚星,往单元门口走。可当他刚走到车子旁边,何晚星却说:“妈妈,我好像不疼了。”
何意花了三秒钟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后,又把何晚星带回来。刚进门,何晚星哇地一声,吐在了进门的地毯上。
早不吐,晚不吐。
就是这么恰好。
红色的培根、黄色的芝士,还有一些不明物体混杂在一起,散发出酸腐的气息。
何晚星径直走到沙发上,一头扎进沙发,斜斜地趴在靠垫上,一动不动,似乎用尽了力气。
何意看着地上的呕吐物,感觉到胃部一阵翻滚,而同时有反应的,还有杜胜男的手机。
滋滋滋
滋滋滋
「曹东」。
好吵。
就像是有无数只蚊子在何意耳边嗡嗡叫。
“我打你大爷!”何意按下接听键,吼道。
然后,干脆把手机给关了机。
世界终于清静了,清静得只剩下痛经和呕吐物。
何意去厨房拿来厨房用湿巾,将何晚星的呕吐物包起来,丢进垃圾桶。他刚收拾完,又听见哇地一声,何晚星吐在了沙发旁边的地板上。
好在没把沙发弄脏。何意又不得不再把新的呕吐物处理好。
“吐了就舒服多了。”
如此往复三次,何晚星把今天的晚饭都吐完后,才真正地消停。
然而这个时候,何意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被困沙漠数日的旅人,已经奄奄一息,就要客死他乡。他只想回家,回自己的身体,但他真正能做的,只有倒在何晚星旁边,苟延残喘。
“妈妈,你不是说……我不能吃 pizza 吗?我每次吃都会吐。”
“我之前问你吃不吃 pizza 的时候,你说好好好?”
“我只是个小孩子,我的话能全信吗?不然,那国家要你当我的监护人做什么……”
“您能闭上您的小嘴巴吗……”
“妈妈,你今天怪怪的……”
“哪里怪?”
“很有我爸那种味道。”
就在何意和何晚星相视无言的时候,门开了,一个高挑的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上去是一副完全不痛经的表情。上身是灰色的简约卫衣,配一条浅色牛仔裤,虽然人到中年,但还是发量王者。随性地往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看上去很年轻。
真好。
他喜欢那具身体。
“好疼……”
“我好疼啊……”
痛经让人失去理智。
何意伸出手,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不管是房子、车子还是票子,她杜胜男想要多少,他就给她多少,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他的身体还给他。
“你喝冰可乐了?”杜胜男问。
何意看着杜胜男用他的脸,他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见杜胜男走到客厅角落的储物柜,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药箱,打开第一层,拿出来一个红色的药盒,掰下来一颗白色的药丸。
何意之前找药的时候也翻过那个小药箱,但那个红色的药盒子上是画着一个头疼的人,他就没在意,没想到这就是止疼药。
杜胜男倒了杯温水,让何意把药吃下。随后,又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杜胜男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