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跟您声明一下，北京的小学一年级是不考试的，但是，您知道，前面不让孩子适应，一上三年级就让他们上战场，肯定会一败涂地，对吧？”

何意连连称是，心想这英语老师是教语文的吗？不仅喜欢用成语，还喜欢提问。

“我们今天就一二单元进行了英语测试，这不算是考试，就是平常的练习。晚星的语文和数学都不错，但是英语恐怕太薄弱了。”

何意觉得老师刻意强调练习有点好笑，现在搞减负，还真是难为了这帮老师了。

“晚星是非常聪明的孩子，我觉得您应该多关注一下晚星的英语学习。等到了初中、高中，数学就会越来越难，如果小时候不把英语基础打好，最后中考和高考冲刺的时候，就不能全心全意扑在数学上，是很吃亏的。”

“好的，谢谢老师关心，我回去和晚星一起分析分析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等何意把何晚星带回家，发现还没买菜，只有用冰箱里的番茄和鸡蛋，给自己和何晚星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何意很少做饭，面煮得太久，夹起来都是断的。西红柿和鸡蛋被沸水搅成了碎末，看起来让人无法产生食欲。

见何晚星不动筷子，何意说：“晚上给你买 pizza。”

何晚星这才有动力吃了起来。完事后，何意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似的，他懒得洗碗，只把东西全往洗碗池里一堆，便带着何晚星去午休了。

由于没人打扰两人，等何意醒来，发现已经到了五点多。

天色渐晚，杜胜男还没到家。走到厨房，何意见到中午没洗的碗有点心烦，黄色的汤渍和蔫巴的菜叶像干尸一般趴着，黏腻的油将它们联结在一起。

何意看着这片狼籍，庆幸晚上和何晚星约好不做饭，他等杜胜男回来收拾就行，便打开手机点了必胜客。

三分钟解决了吃什么的问题后，他准备对着“练习”分析问题出在哪里，是 26 个字母不熟悉，单词记不牢，还是粗心大意。

结果一看，不用分析，何晚星就是压根不会。

现在的英语卷子和何意认知中的小学一年级的英语卷子，已经不是一个东西了。

最令何意诧异的是，才一年级，为什么还有听力题？

他点开老师给他发的听力材料一听，这些题大约都是“你不说我怎么懂？你说了我不会懂了吗？说出来有什么意思，我不说你也应该懂”，然后问你“他到底懂没懂”的类型。

“你们同学都会吗？”何意问。

“对，他们都说很简单。”何晚星看着倒压力不大，她并不知道考试对于她意味着什么。

何意现在有点后悔没能管管何晚星的学习，当初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杜胜男怕累着她，就没有给她报过任何学前教育，全靠在家辅导。DIY 的效率肯定不如机构的强度大，何晚星能认识 red、blue，并且还能来一句“How are you”，已经是家教巅峰了。

但杜胜男没想到，何晚星迟早要进入学校，和所有人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竞争，现在亡羊补牢，已经是输在起跑线了。

何宏远早跟何意说过：“杜胜男只能负责实施，孩子的教育总舵要把握在自己手里。”

何意现在才明白，何宏远不是危言耸听的。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到了 17:40。估计杜胜男要到六点多才能到家。

何意一边等外卖，一边辅导起何晚星，原以为疲惫值会升高，但实际上，疲惫值竟然剧烈波动起来。

「240%」

「248%」

「230%」

「255%」

……

疯狂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