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岚要了一听可乐,又开了个角落里的小包,刚一进去,七彩灯球的光照在我脸上,弄的我就像是个拐卖学生的犯罪分子,我不由浑身僵硬:“薛师傅,咱们……非得在这儿谈吗?”

薛师傅推了一下滑到鼻梁下头的眼镜,摘下帽子,一开口声音就像是敲键盘,字与字之间分得清清楚楚,且没什么起伏:“工程部的人午休不会来这儿。”

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昨晚在微信里,我本打算告知薛师傅风水先生的问题,但刚开了个头便被她制止了。

薛师傅要我和她面谈。

瞬间,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风水先生毕竟是公司的大项目,以至于或许工程部每个人的手机都直通老板办公室,为此,薛师傅甚至要像是个地下党一样和我修 bug。

不是吧……这么难搞?

我心中升起一种不好预感,但事到如今,除了求薛师傅我也没有了别的法子,无奈之下,我坐去她的身边,将我现在碰到的问题一五一十地说了。

从我不愿考公逃离齐州,到我一心想在钱安买房,再到我准备用来置换的房子变成了凶宅,越讲越是心酸。

从小到大我遇到的倒霉事就不少,每周跑一趟派出所我都忍了,但还没有哪一次霉成这样,当真能称得上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言不合就直接拥有了三个看不见的室友。

然而,即便我说得叹气连连,薛师傅脸上的表情却从头到尾都没变过,如同一只在默默听你说话的猫,那双无神的大眼偶尔会左右转动,像一台处理复杂任务的机器,有时也会亮起灯。

就我对薛师傅的了解,她本就是个指哪儿打哪儿的人,和她绕弯子反而显得我很不真诚,也因此还不如上来就打明牌,争取让她看在同校的情分上帮我一把。

只是,这事儿我心里着实是没底。

虽然我和薛岚过去都在学生会里干过,但三年下来,讲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之所以能加上微信,还是因为迎新会时,我作为组织部成员,必须要加上学生会里的所有干部。

就这点可怜的同窗情分,兑水都不够借两百块,就更别说要让人赌上前途来帮我了。

终于,我讲完了,恰逢薛师傅手里的可乐被吸到了底,发出呲啦的声响。

“过拟合。”

冷不丁,薛岚吐出三个字来。

我一愣:“什么?”

薛师傅淡淡道:“这是最有可能导致误伤的原因,指模型在训练数据上表现优异,但在新数据上无法进行泛化处理,大概率是因为过度捕捉了数据里的非普适性特征。”

我这时候已经开始明白为什么人家是 p6 而我是 p4 了,小心翼翼问道:“那个薛师傅,我是个文科生,你能不能……”

“意思就是,我给了你十道数学题,你把题目到答案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但是没有理解其中的原理,导致无法变通,以至于当我变换了数字题里的数字,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做,最终给了一个错误答案……放在你的房子身上就是,比如说数据库里的凶宅都是三楼,你的房子刚好在三楼,所以就增加了凶宅风险。”

薛师傅耸耸肩:“风水先生本就还在测试,会有误伤也很正常。”

连着熬了两个大夜,再加上隔壁屋的鬼哭狼嚎,我脑袋里嗡嗡作响,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但如果是误伤总该有修正的办法吧,现在一言不合将我家房子打成凶宅,我昨晚在自己家里都一夜没合眼……”

“所以你信了?”

忽然间,薛师傅开口问道:“你说派出所都查不到记录,但只是因为风水先生说了那房子是凶宅,你就信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我给噎了一下:“不是你们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