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世上竟然还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面前的牛油锅继续沸腾着,王柏身上浓烈的檀香气混合着辛辣的味道直冲她的鼻腔,只让薛岚的 cpu 越烧越热,终于,到了亮起红灯的地步。
还是跑吧,她想。
“我对你没兴趣。”
丢下一句,薛岚起身直接逃出了火锅店。
余光里,王柏还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他的脸藏在霓虹灯的折射里,分明看不清,但薛岚却有一种错觉,直到她打车离开,王柏的眼神都还黏在她的后背上。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还是说只是因为她帮了他,就想逗逗她?
薛岚在快车的加速减速中思考这些无解的问题,脑袋一路报错,直到在小区门口下车,程序还是没有跑起来。
相当罕见的,薛岚对这一晚的奇妙经历感到烦躁,不得不在小区门口提了瓶白酒回去。
过去高考压力大的时候,她的父母一直以为安抚她的是那些送到书房来的水果,殊不知真正让薛岚解压的,实际是那些她在上学路上偷偷喝的酒。
从小到大,薛岚的生活就像是一道公式,只要将数字加在一起,就一定可以最高效地得到正确答案。
只是,在这个公式里,人从来都是一个难搞的变量。
早在高中时,薛岚就不知道该怎么和同桌相处,她清晰记得,那时课桌被分成了两半,她的教辅成了一堵墙,明明只是脆弱的纸,但一整个学期下来,薛岚都没能和同桌说上一句话。
社交对于薛岚来说是个麻烦,但还不能称作一个问题,又或者说高中时,真正困扰她的只有一件事。
失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到凌晨两三点,薛岚的脑袋里都还是那些模考题在上下打转,拼了命每晚也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就会睁眼,在铜岭这个小地方,学生自然是搞不到安眠药的,为了能睡着,17 岁的薛岚思来想去,第一次尝试了回家路上的二锅头。
出乎她的意料,白酒几乎根治了薛岚失眠的毛病。
在四十度酒精的作用下,薛岚第一次睡到了七个小时,于是从那一天起,漱口水,口香糖,还有遮掩气味的花露水每天都背在她身上,一连两年,直到她考去钱安,酒的秘密还是没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