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曾经在胜利新村住过,她的精神为之一振,急切道:“是不是有我妹妹的线索?你知道她对不对?拜托,什么都好,我们已经找了她快三十年了,我还可以等下去,但我爸……”

听到这儿,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你父亲……怎么了吗?”

女人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过得焦头烂额,竟也顾不上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直接就告知了真相:“我爸早几年就查出了癌症,去年年底复发,医院说只剩下没几个月了……他也没有别的心愿,只想把宋莹找到,所以,无论你有什么线索都麻烦告诉我们,有任何线索都可以!”

三十九

1997 年,宋莹失踪那年,她其实刚来钱安工作不久。

宋家父母宋柏川和余玲都是知识分子,早些年在边疆的地质队工作,宋家的两个女儿是在地质队的大院里长大的,因此很快对地理人文产生了浓厚兴趣。

只是,好景不长,后来的一次科考中,余玲因为矿洞坍塌的事故被砸断了一条腿,之后便不能再下矿,为了照顾妻子,宋柏川也就顺势从一线退了下来,去了南方教书,家里的收入少了不少,但好在两个女儿十分争气,先后学了地理地质相关专业,毕业后,姐姐宋芳同样也进了地质队,常年都在偏远的山区作业,而妹妹宋莹则没有走远,去了钱安做地理老师。

本来,一家人的日子过得虽然算不上富裕,也至少和美平安,97 年,宋芳已经与丈夫结婚两年,本想着下半年抽空去钱安看看小妹,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宋莹失踪的消息却忽然传来。

在那个通讯算不上发达的年代,在家里安装座机并不便宜,以宋莹的工资根本负担不起,也因此,宋莹当时每个月都会通过公用电话联系家里,在失踪前,她最后一次打家里电话是在八月初,那通电话不长,总共也没说上五分钟的话,但直到将近三十年后,宋莹的父亲宋柏川还能将那通电话背出来。

他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宋莹打来电话时语气十分轻快,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一问之下,原来是宋莹忽然发现自己租的小区似乎是块宝地,因为她偶然在路边见到了一些人工扰动填土层,土壤层的颜色还有粒径与周边的其他土壤明显不一样,乍一看,像是某种灰白色的夯土。

全家都是搞地质的,宋柏川立刻就意识到,女儿的意思是在小区周边恐怕存在一些古墓葬,这种事虽然不是他们地质勘探人员所擅长的,但是过去他们探矿的时候却也没少遇见,宋莹从小耳濡目染,难得碰见自然觉得兴奋。

在那个年代没有手机,更没有微信,宋柏川无法看到实物,因此没法确认女儿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人工填土,于是,他只能随口附和了宋莹,还说,如果真的有古墓葬,之后应当会有考古队的人来接手。

只是在那时,宋柏川再也想不到,这就是他和小女儿宋莹最后一次通话。

一个月后,公安局的电话打到了宋家,称宋莹没去学校上课,家里找不到证件,疑似去了外地,而这个说法当即就被宋家人反驳,宋莹的母亲余玲心急如焚,哪怕腿脚不便也立刻买了火车票赶来钱安,却最终只在胜利新村见到了一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子。

宋莹就这么消失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再之后,为了找到妹妹,宋芳离开了地质队,和丈夫一起来了钱安,前几个月里,他们心怀希望,期待有一天能再次接到宋莹的电话。

然而,随着时间过去,电话始终没有响起。

宋家人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宋柏川还和警方反反复复地盘过宋莹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怀疑宋莹是在胜利新村周边做地质考察的时候遭遇意外,但是,宋莹住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偏远山区,在城市中央,又怎么可能出现让一个大活人直接消失的地质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