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程昕交给陈辉的计划书。

关于江莞市的进驻计划,他只在会议上提过建设需求,和当地市委吃了一顿饭的时间,该项目就定了下来。    至于买回来的那块地上开了几家商铺,要拆掉多少旧楼,租户到期的搬迁,自有部门去做事,并不需要他费心。

计划书是谢景珩让陈辉先过目的。 程昕嗯了一声,端正坐姿,先阐述了几句粤剧文化价值和历史意义,再强调戏院在当地人的重要性。    “最后我还先说一下, 以每场演出约八百名观众推算,忆安戏院每年都为当区带来约 30 万人流,开业三十载,至今仍保持着一定的热度。”    当然, 不可否认,近年传统戏曲受流行文化影响,少了以往的辉煌,但老戏院作为一个具有鲜明特色的文化地标,如果停止运营,是对当地粤剧文化的扼杀。”

她说话的时候,谢景珩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那目光里并没有审视,更像是在思忖,而程昕因为夸大了数据,对上他的目光时,免不了有些心虚。

所幸她长了一张演员脸。

“如果有续签的机会,戏院打算从外观环镜,剧目上新等多个方向开展改造工作。”

话落间,两杯咖啡端到了桌上,服务员一句两位慢用,暂且打断了她的思绪。 程昕靠着椅背,稍放松了下。

几秒后,听见谢景珩开口:“程小姐,我不是开善堂的,保留旧楼必然要推翻原有的规划方案,建筑师需要重整, 新方案或许会让整个建筑呈现出一种特殊的形态,制约了土地的价值释放, 未必能通过。”

程昕心直口快,“你们不是跟 AS 合作吗?顶尖建筑事务所,我相信他们可以交出完美的设计。”      “这你都查过了?”

谢景珩轻笑,“看来功课做得挺足,你要是不当主持,转行做侦探也不是不可以。” 程昕也陪笑,想,我连你车号住址都一并查了。

她笑起来很甜,眼睛会说话似的,谢景珩看着她,无端就想到那日,阴雨蒙蒙的傍晚,隔着一面玻璃,她坐在那里叠千纸鹤的样子。

一阵震鸣声,是她的手机响。 “我先接个电话。” 谢景珩作了个请便的手势,程昕起身,握着手机走开了几步远。

初冬的夜色总是来得早一些,小圆桌上的矿石灯自动亮了起来,他在她打电话的间隙,也拿出了手机处理事情。

察觉她走近,又是一声轻微细响。 谢景珩看过去时,她正俯身捡起掉落的一串车钥匙,俯视的角度,让他无意间撞见了她领口若隐若现的春光。

不过一眼,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刚才讲到哪了?”

程昕坐下来,见到谢景珩在发信息。

“讲到..…” 他放下电话,手指沿着杯壁转了转,“讲了这么多,我也没听到具体怎么个共赢法? ”

说的是那『赏非遗, 共赢未来』七个字,也是计划书内容之一。

“每周末,粤剧团可以免费在中央花园表演一场剧目,为商场带动客流量,谢先生如果愿意优惠租款,我们还可以定期赠送系列文创,以商场的名义惠及社区。”

谢景珩捏起杯耳,抿了一口咖啡,程昕等着他发表意见,结果见他一抬下巴,是让她继续说的意思。

“谢先生应该也知道,近年来,许多城市当局都有订立相关协助本土文化的政策,结合传统文化带动新消费也是企业家一份社会责任。”

“虽然谢先生嘴里说着不是开善堂的,但据我所知,盈汇在二十年前就开启了公益基金会,从建校助学到医疗,学术研究,慷慨捐资都不遗余力,这份善举也得到了各界的赞誉。”

说得有点口干舌燥,她拿了一旁的柠檬水,仰头喝了半杯后,又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