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确定,我是你的父亲?”男人警惕地看着阿花。
阿花没有丝毫犹豫,似乎早就预料了男人会问这个问题。她将一直插在衣兜里的右手不紧不慢地掏出来,顺便带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一家四口的泛黄照片。
女人惊呼了一声,然后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阿花的神色也有些松动,她指着照片上的四个人说:“这个男人,叫李国扬,是我的父亲,金惠,我的母亲,这个男孩,也就是刚才在二楼调戏我的男人,今年应该二十一岁了。”说完,阿花瞥了一眼身边的长发男孩,“这回我可以把 QQ 号给你,毕竟你是我的亲哥哥,对吗,李初冬。”
万达广场里响起了那首经典的圣诞节之歌。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阿花微微一笑,“三个月前,我从浔江省考到了奉阳大学,拜你所赐,你毕生的爱好是摄影,我遗传了你的基因,现在读的是戏剧影视文学专业。”
从南惠县祖罗岛到东北奉阳,这一步,她走了足足七年。
为了逃离吴宿江和陈洁茹的魔爪,阿花一边靠出卖自己肉体攒学费,一边拼了命地学习,最终考到了东北。
初入城市,阿花还穿着小渔村时候的破旧连衣裙,若不是那张娇美的脸做门面,她或许早已被人们误以为是一个女疯子,进错了象牙塔。
阿花坚信,东北,会开启了她崭新的人生。
金惠眼圈泛红,忍了很久,但终究是哭了出来,她用两只手狠狠遮住眼睛,泪水顺着指缝流到手背上。
“既然时隔十八年又见面了,请允许我把我的来历向你们讲清楚。一九九零年,你们出于某个原因,将我卖给了人贩子,或者说是把我弄丢了,但不管怎么说,从那一刻我成了孤儿。后来东北的人贩子又一路辗转,把我卖给了南方的人贩子,不知道经了多少手,最终我落到了浔江省南惠县祖罗岛,卖给了一对渔民夫妇,一个叫吴宿江,一个叫陈洁茹。”
金惠听到这急切地哭问:“他们对你好吗!”
阿花冷笑了一声,“好,很好,对我非常好。”
李国扬和金惠同时欣慰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无意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那时我只知道我的籍贯应该是东北奉阳市,所以我就决意高考考到这里,你们看到了,我如愿做到了。”
阿花看了看四周热闹欢乐的人群,然后又把头扭回来接着道:“我开始在奉阳一边上学,一边打听你们的消息。但我线索有限,直接打听你们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托人联系上了奉阳打拐协会,认识了一些金盆洗手的老抱狗。好在二十几年前老抱狗不多,往南方做生意的更少,最后打听到圈里一个有名的,叫老梁太太。”
听到这个名字,李国扬和金惠同时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神色。
“老梁太太抱得太多,李,又是大姓,找人难。最后她想到一九九零年接过一个奇怪的单,对方主动联系她要卖,而且价格很低,越快越好。老梁太太记不住户主具体叫什么,只记得在奉阳北卫街开了一家照相馆,这在当时是很少见的。后来我去了那家照相馆,虽然几经转手,好在现在竟然还是一家照相馆。老板很念旧,竟然找出了第一任老板留下的全家福,对,就是你们面前的这张。而你们,不,我们的名字,就用蓝油笔写在了这照片的背面。有了这些信息,再想找你们,就不难了。”
那一家三口静静地听着,金惠早已是泣不成声,随后李国扬重重地叹道:“当时是九十年代初,独生子是硬杠杠,我们已经有了初冬,所以有了你之后,我和你妈百般为难。那时候又赶上你妈厂子评先进,左思右想,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