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你他妈的"陈锦阳向一旁跌去,后脑勺正砸在废弃的车壳上,发出一声闷响。车身上生锈的钣金簌簌震颤,积雪从车顶轰然滑落,浇了两人满头满脸。谢宇骑到了陈锦阳的身上,举刀要刺,陈锦阳奋力抵抗,指甲在谢宇的脖子上划出三道血痕,指缝里还缠着几根枯黄的野草,草籽混着血珠滚进雪地里。

谢宇脖子被划破,发愣间,陈锦阳使劲翻身将他掀到一旁,剔骨刀撒手。两人翻滚着压垮了半人高的蒿草丛,冻脆的草茎在身下发出如玻璃碎裂般的声响。陈锦阳举起拳头照谢宇面门砸下,谢宇猛一闪头,陈锦阳的拳头擦过了谢宇的颧骨。

谢宇原本杀一个陈锦阳不在话下,但最近身体愈发虚弱,只这么几下便喘息声越来越重,白雾他的脸上结了霜。陈锦阳再次用膝盖顶上来,正中谢宇的鼻子,谢宇顿时嘴里尝到一股血腥的刺鼻味。

陈锦阳此时酒劲上头,再加上极度的恐惧,他猛烈挥舞着拳头朝着谢宇砸来,谢宇反手抵挡,最后使出浑身力气,抬起膝盖将陈锦阳顶翻在地。谢宇翻身抄起地上的剔骨刀,对着陈锦阳的大腿猛扎进去。陈锦阳一声惨叫,在地上疼得直打滚,羽绒服裹上一片黑乎乎的泥泞。

谢宇又一次扑上来,举刀要刺进陈锦阳的咽喉,陈锦阳双手抓住谢宇的手腕,两个人僵持了十几秒钟。

旁侧一辆报废的大巴车后视镜里,映出两个人扭曲的脸。

寒风袭来,呼呼作响,像某种阴冷的倒计时。

谢宇的刀愈发逼近陈锦阳,突然他笑了,染血的牙齿间呼出白气:"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搞了李丽春?"

陈锦阳神色一动,嘴上大喊“我没有!”手上突然泄了力,谢宇的剔骨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了陈锦阳的右眼!伴随着一声惨叫,谢宇抽出刀子,对着陈锦阳的肋骨猛刺。而陈锦阳一次次地呼唤:“全儿!全儿!我疼啊!别扎了!”

谢宇决定再不罢手,刀子飞快的抽插,鲜血流到雪地上,混杂着油腻的垃圾和枯草,像是给这块土地留下了一片艳丽的疤。谢宇站起身来了,踉跄着后退两步,站在雪地里。他仰起头大口喘息着,,任由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嘴里的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又消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谢宇伸手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雪花落下的簌簌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歇过之后,谢宇绕到陈锦阳头部,伸手将尸体从背后拉起来,然后拉住两只胳膊,将陈锦阳往停车场西侧一处花池拖拽,那花池早已野草丛生,有半米高,可以很好地掩盖尸体。

陈锦阳不胖,所以搬运起来并不费力,但谢宇本就身子虚,又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所以将陈锦阳从地上推进花池子里,中间休息了三四趟。将尸体掩盖后,谢宇又故技重施,将棉袄脱下来裹在脚上,将刚才两人打斗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谢宇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停车场出口,积雪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突然拐角处晃出一个佝偻的身影!

一个拾荒的老妇人。她瘦小的身躯几乎被硕大的蛇皮袋压垮,灰白的头发上沾着雪粒,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谢宇下意识抬手挡住侧脸。老妇浑浊的眼睛茫然地扫过地面,布满老年斑的手紧紧攥着袋口,对谢宇的反应毫无察觉。

谢宇的右手在口袋里攥紧了刀柄,指节发白。但转念一想,又突然松开力道。这样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老太婆,怕是连花坛边的积雪都翻不过去,更别说会发现陈锦阳的尸体了。

谢宇的每一步都踩在计划里。他避开监控,专挑荒僻的小路走,雪地上只留下一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