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体态上看应该是一名女性。
果然,谢宇的到来同样也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她努力将身子从垃圾堆里抽出来,看了一眼谢宇。原来是一位六十岁上下的拾荒女人,头发蓬松,眼角耷拉着,薄嘴唇,高鼻梁,五官单拿出来都不好看,但放到一起竟然让人觉得她年轻时颇有几分姿色。
谢宇没有再理会,他专注地往尿素编织袋里塞一些瓶瓶罐罐,很快小半个袋子就被装满了。而在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那个拾荒女人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盯着他。
“小伙,哪人?”
谢宇听见了,但没回答,依旧在垃圾堆里翻腾着。
“外地的,新来的?”
谢宇还是没有理会。
女人向谢宇这挪了两步,然后低低地说:“你知道这是白原不?”
谢宇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女人,但手里的动作依旧没停。他看了一会女人的脸,就再次把头转向垃圾堆里,没有和女人说一句话。女人见谢宇不搭理自己,对谢宇的侧脸点了点头,便拖着自己满满登登的编织袋离开了。
很快,谢宇也将自己的袋子装满了。他转身寻了寻,最终目光定格在一家美国加州牛肉面门口,那里虽不避风,但有雨搭,至少可以避雨。
谢宇来到门口,把编织袋放到一旁,伸脚将行囊踩了踩,踩出个窝,然后躺了下去,将脑袋沉进那个窝里,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很快他就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当初在凌山,他不知道度过了多久。
他做了个梦。
他梦见母亲抛弃自己而去的背影。
他梦见父亲那张狰狞的脸。
他梦见了自己将红领巾蒙在眼睛上。
他梦见了凌山火车站深夜里的赵五爷。
……
凌晨三点,他醒了。
因为有人在用脚踩他的头。
谢宇睡眼惺忪地醒来,见到面前站着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前一晚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拾荒老妇。
为首的一个男人叼着烟,正在用一只鞋底蹭谢宇的脸。还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这牛逼哄哄的小伙长啥样。”
见谢宇醒来,那男人才停下自己的动作,然后定定地看着谢宇。
谢宇想站起来,但只觉得脑袋发热,浑身发冷,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风吹透了,发了高烧。挣扎了几次,他才成功站起来。
“外地人?”为首的那个男人问。
谢宇的头像一台机器,把这些人从左到右扫视了一遍,但就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