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转过身沿着楼梯下了楼。身后刚才咳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滩血迹。
八点十二分,谢宇出现在江工院北校区的 5 号女宿舍楼下。
为了躲避女学生的注意,谢宇在蓝色工装外又套了一件黑色的针织衫,这件衣服还是他来到白原市之前拾荒的时候捡到的,虽然破旧,但冬天多少可以御点寒。谢宇蜷缩进废弃铁路与校区的交界处,生锈的铁丝网像一道溃烂的伤疤,将黑暗与光明粗暴地隔离。谢宇坐在碎石地上,身子紧紧靠住铁丝网,冰凉的金属在背上烙下菱形的纹路。
这里黑得彻底,却恰巧成了绝佳的观察点。远处女寝楼下的光景清晰可见。斑驳的水泥雨棚下悬着盏老式白炽灯,昏黄的光晕在寒夜里硬生生撕开个口子。
谢宇早摸清了学校的作息规律,北院女寝熄灯时间是十一点,而关寝时间是十点半,此时距离宿管大拎钥匙出来破口大骂驱赶搞对象的情侣,还有两个小时。大学是恋爱的高峰期,终于脱离了长达十八年的家庭礼数管教,不撒欢报复一下爹妈都对不起自己。此时的女寝门前,蜜月的互相吻别,分手的互扇嘴巴。
谢宇躲在暗处,目光如猎鹰,那些嫩芽初放的少女,都是他欣赏的对象。
十点二十九分,最后一对情侣急匆匆地向 5 号楼走来。漂亮的女孩依依不舍地和男孩分开,走到入户门处,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生,笑着摆了摆手。
舍管大妈白了一眼那女孩,嘴里嘟囔着几句咒骂,然后哗楞楞举起一串钥匙,将 5 号楼女寝的大门反锁。随后,这里陷入了一片平静,只有楼上水房传来的洗漱声和女孩子间风铃般地笑骂。
谢宇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离开了那处黑暗,向校外走去。途径校宣传栏,谢宇驻足看了很久。
北门校外的小吃车撤退了大半,对面商厦的霓虹灯也关闭了不少,整条街区渐渐被浓黑色笼罩起来。谢宇穿过马路,折回到废弃楼的二楼。想看书,但光线实在模糊,无奈,谢宇钻进了被子里,将双手枕到脑袋下,望着窗外黑黢黢的深夜,脑海里全是今天 5 号女寝门前的那个女孩。
她太美了。
美到了他的心坎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宇从睡梦中被一阵持续的低语扰醒,他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发现此时楼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拿起廉价的电子表看了一眼,时间来到了早晨五点二十八分。
此时的二楼,除了谢宇,还有六七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为首的那人年近五十,油头粉面,西装革履,其余的都穿着工装,头戴黄色安全帽,几个人正皱着眉盯着他。
“喂!谁让你睡这的?”西装男用锃亮的皮鞋轻轻触了一下谢宇的脚。鞋底的一块泥巴蹭到了谢宇身下的毯子。
谢宇没言语,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努力从睡意中挣扎出来。
就在这个节骨眼,几个头戴安全帽的男人说道:“别睡了,起来起来,这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马上施工了,这楼要复建了,你换个地方吧!”
谢宇将身子坐直,缓了好一会才算清醒,那几个男人的话他也大概听明白了七八分。
“不行。”这是谢宇的第一声回答。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这楼我们要施工了,能听懂人话不?”
“我说,不行。”谢宇第二次回答。
“你说的是人话吗?俺们是有施工许可证的,能明白不,你赶紧搬走。”
谢宇懒得废话了,索性闭上眼睛不言语了。
“这楼之前是停工了半年,但是市领导下死令了,这楼必须年底……”
“你得了吧,跟他说市领导不领导的,他能听懂啊?”
谢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