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生会主席,一个文艺部部长,一个学霸,一个富家女,两个人很快就成为了大学里炙手可热的话题。在周全眼里,蒋婧瑶是热烈的,是怒放的,是有生命力的。他思维缜密,但有点闷,蒋婧瑶不是学习的料,但爱笑爱闹。那时的周全坚定地认为,蒋婧瑶就是自己这辈子非娶不可的那个女人。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真正折磨自己一辈子的女人,出现在十一年后,如果说蒋婧瑶是热烈的,怒放的,有生命力的,那李丽春就是含蓄的、纯白的、坚韧不屈的。

而事实是,直到最后,周全也很难用一个词,能概括李丽春在自己心里的样子。可命运但凡能垂涎一点周全,就不应该让他遇到后来的李丽春。

然而,六个月后,蒋婧瑶消失了。

没有任何征兆,无影无踪。

蒋家人连夜赶到学校,寻不到女儿,哭着报了警。警察将整个高济市翻了个底掉也没找到蒋婧瑶,甚至还把周全带到所里问话。几天后,大家在蒋婧瑶寝室床板缝隙中找到了一封遗书,没有人会想到,平日里一度让人觉得奔放热烈的蒋婧瑶,其实常年患有抑郁症,这件事就连一向疼爱她的父母都不知道。

蒋婧瑶终究是忍受不了人生的虚无感。过于殷实的家境让她觉得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无意义的,昂贵的衣物、奢侈的首饰,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从出生的那天起,蒋婧瑶就不明白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因为她所有的努力,都不会带来预期的成就和结果。或许只有死亡这一件事,是她唯一能靠自己“努力”得到的成就。

读着蒋婧瑶的倾诉,周全万念俱灰,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件蒋婧瑶为他买的一件米色风衣。

回忆到这,周全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硬生生将自己拉回了现实。

再次望向窗外,距离三河路很近了。不知道为什么,周全冷静了下来。他想到李丽春曾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将许德泰惹怒,否则不堪设想。自己今天这样冒失地去和许德泰对峙,许德泰会再对付完自己,再将怒气撒在李丽春身上吗?如果那样,果真是“不堪设想”。

在公司楼下拉横幅?在李丽春租的房子楼道里大喊大叫?再次将李丽春推到马路上被车撞死?这些不是幻想,是之前都发生过的事情。周全已经和自己的内心达成过共识,许德泰这样的人,想制止他的恶,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死。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损招”能制止此时正在施暴的许德泰?思来想去,自己很聪明,但也仅仅是个没用的聪明人,在李丽春此时遭受痛苦的时候,自己什么办法都没有。

“师傅,掉头。”

“啊?”

“掉头。”

“去哪?”

“随便。”

司机皱着眉将车掉了头,沿着来时路开回去。

“小伙,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四个字倒是提醒了周全。

“左拐,初酒吧。”

初,是酒吧的名字,严格讲是一家清吧,距离明山大道不远,那是每次周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去的地方。老板是个长自己十岁的大哥,整日报个吉他低吟,真名不知道,老顾客都叫他大 G。

推开初酒吧的门,周全一愣,万没想到自己今晚将和那么多的陌生人一起跨年。前几天周鸿和嫂子让他今天去跨年,周全拒绝了,在周鸿身边的那种压抑感,还不如自己孤独一点。

大 G 正在吧台后弹吉他,嘴里唱的歌被众人喧闹声掩盖了。见到周全,大 G 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周全自己找地方坐。

周全向里走,到最角落里,坐下。点了十二瓶百威和一盘坚果。酒吧里的猫认识周全,一个箭步窜到膝盖上,趴下眯缝眼睛不走了。周全用手捋着它的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