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的心如离弦的箭往喉咙外蹦!

他穿着鞋爬上了炕头,一把将衣柜拉开,柜子里的衣服哗啦啦没有章法地散落到炕上。平日里,母亲将衣柜一定收拾得整整齐齐。谢宇用手在衣堆里扒拉了几下,逐渐意识到,母亲应季的衣服全没了,只留下几件不怎么穿的过冬的旧毛衣。

谢宇窜出去找父亲,他将谢德庆拼命摇醒。谢德庆坐在炕头,低着头,醉酒后血红的双眼盯着屋里的水泥地,一声不吭,但身子犹如一只即将爆发的野兽,肩背弓弓着,身子向前探,好似要扑上去和对手撕咬。

“爸,妈是不是不要我俩了?”

屋里没点灯,昏暗中谢德庆的神情看不清,但好似是嘴角升起一丝冷笑,“不,她只是不要你了而已。”

这不光谢宇是狠人,他爹也是啊

凄惨的故事,期待接下来的故事

一起期待

第十四章 2008年8月27日 星期三

2008 年 8 月 27 日 星期三

去往通旗县的火车驶出隧道,一抹晚霞温柔地撞向车厢。

谢宇低头顺着头发丝的缝隙,盯着手中的《论善恶之极》。书中的西塞罗认为,人的自我意识是通过在社交交往中与他人产生对比和反思而形成的。人类通过与他人的互动来认识自己的特点和优点,从而形成对自我身份的认知。

谢宇心里揣摩着书中的精义,觉得不对味,他并不认为“我”需要别人定义。几天前三刷《齐物论》的时候,庄周梦蝶给了他新的启示。如果他人可以成为他对自己认知的客观反射,那反射回来的他,是庄周,还是蝶。

“那么科学界呢?我,又是谁。是类人猿亚目下的智人种?还是由水、碳、空气、碳酸钙、铁、磷这些元素制造出来的东西?”

谢宇陷入了深深的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这种困苦已经缠绕了他整整五年。

晚霞,没有那么美了。

“咻呼呼呼”火车再一次驶进了一段新的隧道。

母亲顾玲离开后,父亲的酗酒却并未停止。谢宇每天除了捡破烂、卖破烂维持家里生计,又多了一件事,就是帮谢德庆去村头打酒。

日子长了,村里左邻右舍都传了出来,谢德庆离了婚,在家喝大酒,儿子也辍了学,老谢家完了!

家完不完的谢德庆不管,他只管每天自己酒瓶子是不是满的,而卖酒的人家几次好心劝阻谢德庆也无济于事,后来索性作罢,毕竟有钱不赚王八蛋,谢德庆是死是活说到底和人家没关系。没听说喝大酒死了去状告酒厂的。日积月累,家里的积蓄都让谢德庆喝光了,父子二人很快就成了穷光蛋。

“偷!”谢德庆开始面目狰狞地让谢宇去酒铺偷酒。谢宇不干,说卖酒的人家这些年对自己不错,这属于忘恩负义。结果话音未落,身上又是皮开肉绽。

第一次偷酒谢宇很紧张,反复去了几天都没偷成,手都伸到了地上散装酒桶的拎把上,但又收了回来。谢德庆急了,天天像催命的似的把谢宇往外轰,后来干脆晚上把他锁在门外,偷不到酒不允许回家睡觉。终于,在反复尝试了几次后,谢宇鼓起勇气从酒铺那里顺走了一桶小烧。回家的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好像他自己喝多了一样。那晚,谢德庆喝了一顿好酒,谢宇却没有睡成一个好觉。

如此偷了几次,谢德庆不再满足,他觉得偷酒没意思,让谢宇直接偷钱。

谢宇不从,谢德庆把谢宇五花大绑,用晾衣杆把谢宇吊在院子里,从垃圾堆里翻出个马鞭子,一鞭一鞭地抽在谢宇的身上,把他打成了血麻花。十岁的谢宇身子骨还嫩,被打得哭天喊地,昏死过去再被凉水泼醒,整个过程和审讯间谍无异。

为了逃离皮肉之苦,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