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哥特式的彩绘玻璃洒下光晕,由圣坛至门口处的木质长椅上绑满了白色的缎带,上面点缀着象征着纯净的白玫瑰和百合,银质的烛台,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但都比不上门开的那一刹那,音乐缓缓变调为大气的婚礼进行曲。

明明是傍晚,但门开的时候却如正午骄阳,刺眼得让人无法直视,仿若全世界的光都集中在了那一瞬。

大家都不由得惊呼了一下,终于明白了成氏集团的太子爷为什么会选中这位做自己的妻子。

这哪里是娶了位灰姑娘,分明是位越女啊。

新娘身披白纱,低垂着眼,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似乎是有些担心会摔倒,但奇怪的是她身上的饰物连动也不动,分明是走得既轻又稳。

坠着珍珠的头纱将她的面目遮住,只隐隐绰绰露出一个轮廓来,但只一个照面,大家便清楚了便折服于她的美。

这美不在于长相,而在于气质。

像是凌冽的刀剑,雪白的刀刃出现在人眼前时,人们虽惊叹于杀意凌然,但也会折服于剑上寒光的漂亮。

成周喉结微动,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

有着特殊视力的他能将一切尽收眼底,魏楚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是每一下呼吸。

有好事者转头看向新郎,想看看能娶到如此佳人的他作何反应。

只见新郎目光灼灼,眼中是奇异般的热烈,几乎是入了迷了般在注视这个场景。

这么专注,又是这么浪漫温馨的场景,她本该感叹一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但当新娘路过时,她无意中得到了一个眼锋,却被吓得低了头。

怎么说呢,她总觉得这两人不是在进行婚礼,而是在进行一场博弈。

坐在末尾的连夏站起了身,此刻的他谁都没有看,只是看着天边的残阳,有白鸽乘着风正在自由地飞着。

他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这周目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魏楚迈着步子缓缓走向前,她每走一步,两边坐着的宾客都随着她的步伐站起来,注视着她。

她轻吐一口浊气,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想象中走得那么稳健。

昂贵的婚纱有着巨大的裙摆,为了效果,能够走出如花般轻盈摇曳之感,又给她搭配了一个恨天高。

再加上另外的元素,她其实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以致于越走眼神越冷然。

走到圣坛前时,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只是前面的家人们都不由得屏息了,内心道:怎么马上就要开始仪式了,楚楚的眼神变得这么凶呢?

反倒是成周不以为然,十分欣然地接过她的手。

台上的牧师年纪大了,又有些近视看得不太清,扶了扶眼镜看清后,才悄声问一旁负责流程的工作人员:“新娘不该挽着父亲入场吗?再由父亲将新娘亲手交给新郎。”

工作人员长叹一口气,道:“牧师,您忘了,这个流程被新娘取消了,她说自己不是货物,不需要转交来转交去的。”

“哦。”牧师应道,等会又没忍住嘀咕道,“这可是老传统啊,正好新娘父亲也在这,要不然让他上来下?也不耽误事。”

工作人员看了下新人的脸色,急忙道:“您可别说了。”

成周的脸色其实算不上难看,只是眼神中略显得阴翳了些,牧师只看上一眼就已经开始鼻尖冒汗了,两眼发晕了。

但实际上他这会儿的耐心极好,并不介意在圣坛处多耗费一些时间。

魏楚也无所谓,只闲闲地站着,另有伴娘们帮她整理着那庞大的裙摆。

工作人员急得要命,在一旁拼命提醒牧师流程,但奈何他这会儿子头晕脑胀的,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