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抵不过廉松节的白月光。
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主动提出了分手。他知道以廉松节的性格和责任感,永远不会最先说分手。所以他提出分手。
尽管廉松节十分震惊地不断挽留,他还是毅然决然删掉了廉松节所有联系方式,从廉松节的生活里完全消失。也可以说,是让廉松节从他自己的生活里毫无痕迹。
这是他做过最痛苦的决定,但他觉得如果不由他来决定,那么这段关系会永远困住他们两个,他本可以继续耗下去,可他到最后还是不忍心看到廉松节不快乐,他放过了廉松节,也就放过了自己。
结束这段短暂的关系后,顾晓帆便把自己装在壳子里,陷入无尽的自我拉扯。
试图作出改变搬出了廉松节家,重新租了房子,一心扑在工作上。恰好当时人民医院要选派医生组建援非医疗队,需要肝胆和普外科医生,他毫不犹豫报了名。
他们的目的地是喀麦隆,这个国家既说英语也说法语,顾晓帆在半年的时间里除了工作就是学习法语,他把自己的24小时安排得精确到分钟,除了上班吃喝拉撒就是学习。
他甚至把感情这一项从生活里完全删除。
他性格上变得沉闷,直到坐在飞机上,他都不能和健谈的邻座那青年多聊上几句。他把曾经校园里那个处处争先,勇往直前的顾晓帆丢了……
航班在亚的斯亚贝巴中转,顾晓帆下飞机时觉得腿麻了,他从来没坐过这么久的飞机。
再次登机,他旁边依然是那个男青年。
“医生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他说了一路的缘故,让顾晓帆似乎已经熟悉了他在旁边,并不如开始一样排斥了。
他答:“顾晓帆。”
男青年瘦瘦高高笑起来有个酒窝:“你好顾医生,我叫谢安东。你是在哪家医院工作可以问吗?”
“杉南人民医院。”
谢安东点点头:“哦!我在杉南建设工程监理公司工作。我是个监理工程师,就是验收那些建好的工程的。”说着还把自己的证件拿给顾晓帆看,好像生怕对方不相信他。
顾晓帆见状笑道:“你也很厉害。”
谢安东呵呵笑带着股毛头小伙子的憨态,他把目光投向顾晓帆的阅读器:“你读什么呢?”
顾晓帆往手上一看下意识把屏幕往谢安东那边偏了偏,道:“《百年孤独》。”
“《百年孤独》啊!我的天,这本书我只看过前几页,自从买来之后,我尝试过很多次了,真的读不进去。就像每次开始背单词那个abandon、abandon……然后再也进展不下去,哈哈哈”
顾晓帆被他逗笑了,片刻后他轻声道:“我是那种开始了,就想要个结果的人。小说读了开头,也想要看到最后。”顾晓帆说着,手指轻触屏幕,往后翻过了那一页。
……
顾晓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的时候,身旁的谢安东正敲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乘务员通过广播说他们准备着陆。
两人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顾晓帆望向窗外,满眼黄突突的一片,很符合他对非洲沙漠的刻板印象。
“现在这个时候,喀麦隆二十多度,可以穿一件衣服或者短袖。”谢安东提醒道。
顾晓帆整理着背包,之前去喀麦隆回来的同事跟他说了这边会热,所以他提前穿了短袖在外套里:“我里面穿了短袖。”
谢安东狡黠一笑:“看来功课也做了不少呢,哈哈我给你说了那么多,会不会是班门弄斧了?”
顾晓帆急忙否认:“当然不会,你说的都很有用,我甚至有点期待想看看雅温得的夜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