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经常得不到回应。 独自坐着时一坐就是好半天。
今日坐在程瀚奇家的沙发上,手里拿着带印出来的扫描件遗嘱,和一份手写的遗书,浑身发抖,不多时便老泪纵横。
他终于明白,难怪这屋子装修得像没人在住,难怪他儿子总说别对他抱有希望,原来他早就计划着要做傻事了。
纸上的手写字体锋利混乱,有些地方像是被水渍洇开,还有的是墨迹未干被手蹭花的,显示着写信人的精神状态并不十分稳定:
“……我送了她新的琴弓和琴弦,因为我曾想过,用琴弦彻底解决掉让我崩溃的根源,她死了,我一命抵一命。可她明明很早就看出来了,却从我高中开始隐忍到现在……每次去看她我都带一束花,但我从不敢问,今天我才知道,她没有一刻爱过我。
“真可笑,母亲于我而言如恶魔,父亲与我而言是个摆设,还要我尽义务联姻。活着对我来说早已经没什么意义,那年我割腕被救回来,我把那把刀藏在就别墅的床下,我知道没人在意,因为第二年、第三年……它还在那儿。所以一次不成,我总要再来第二次的……”
程江原本以为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已经是最离经叛道的事,可和如今得到的事实比起来,喜欢男人算个屁!
“顾晓帆,实在是我计划里一个巨大的变数……我对不起他,我介绍他认识了靳凯彦,我想我捉弄他之后,可以给他一段靠谱的关系,来补偿他。但,是我打破了这个平衡,我离不开他,我意识到要在计划和他之间做一个选择,不自觉就会选择他,但选择他最终就是伤害他……终于,我自作自受,顾晓帆不要我了!”
遗书到这里戛然而止。那个感叹号最后那个“点”被笔尖划破喇了个大口子。
程江手指冰凉,他唯一的儿子,可能已经……!
顾晓帆!
他拿手机的手都在抖,半晌找不到顾晓帆的电话号,后来不得不用语音助手拨通了顾晓帆的电话。
……
在喀麦隆的工作已经几个月了。
顾晓帆和张丽华在这期间,去了一趟之前肝癌男孩的家。
男孩家有好几个孩子,男孩的母亲形容枯槁,勉强支撑着。
屋子里光线昏暗,一张大床上被子胡乱卷着,孩子们和大人的衣服。桌子上锅碗瓢盆用过的没用过的摆在一起。地上丢着垃圾来不及打扫。
几个孩子在屋外戏耍,屋内最小的孩子正在用一个脏污得看不出颜色的塑料杯子喝水。
顾晓帆道明来意,孩子母亲眼中立刻涌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