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一条验证消息的时候这么做，那他就少几天被骚扰。

但程瀚奇停止发信息第五天左右，顾晓帆一个人在家发呆时，突然想到，程瀚奇已经彻底不会再给他发信息了，那就意味着再也没人在工作之外规律地和他说话了。

顾晓帆的朋友不多，高中时有两个好朋友，都已经结婚生子，一个在京市，一个在海市，逢年过节才会联系。顾晓帆孤家寡人不会主动打扰人家正常生活。而那两个同学确实是工作生活压力很大，闲聊的时间也很少。

他在大学除了廉松节以外，就是和宿舍的舍友孙乃谦关系最要好，孙乃谦和廉松节供职于同一家医院杉南医大附院。和顾晓帆一样也是肝胆外科医生，两个肝胆外科医生的时间基本碰不到一起，沟通都是打直球：有事说事，无事断联。

所以平时顾晓帆的手机上，除了工作信息，基本没有人会主动地如此规律地联系他。静谧的夜晚，以往的顾晓帆会抱着书本看到深夜然后入睡，但他突然在今晚分神，偶尔就去看自己的手机，没有任何人和他联系。

有了之前那一早一晚许多天的验证信息“轰炸”，像天外来客突然来到他的世界，而这位“来客”被自己轰走了，顾晓帆有一瞬间觉得他要和整个世界断联了。

他实在觉得家里待不下去，到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份关东煮。鬼使神差地，经过了酒水货架，朝着一瓶白兰地伸出了手。他握着白兰地又看看货架上其他的琳琅满目的酒水，大部分他都没有喝过。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喝醉过，并不是因为酒量好，而是就连啤酒他都没有放肆地喝过。修长的手指在酒瓶上摩挲，微微叹气又把酒放了回去，他明天有好几台手术。

取而代之，他从另外的货架上拿了瓶橙汁。

坐在便利店窗边，吃关东煮喝、橙汁，顾晓帆脑子里只有便利店门铃的旋律。

哒 一声。一颗硕大的雨点打在他面前的落地窗上。紧接着无数雨点把玻璃砸得劈啪作响。

顾晓帆默默吃了东西，把果汁饮尽，拿起手机贴在玻璃上拍了一张外面的雨夜风景。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发了一阵呆后，他起身把包装盒扔进垃圾桶，又坐回凳子上。

雨依很大，他没带伞，但其实他可以在身后的货架上买一把伞，但他并不想回家，只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一辆辆数着汽车经过。

忽然从雨幕里窜出来一团毛烘烘的什么东西，蹦到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