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孤单。因为闲下来,他就会想起程瀚奇。
因为父母在家,遮遮掩掩了很多天,发现身上的痕迹已经完全消散掉,是在偶然的一天晚上。顾晓帆洗澡前看着化妆镜里自己光洁的皮肤,愣怔了半晌,直至浑身冰凉。
程瀚奇仿佛从来没有在他生命里出现过,那些痕迹、那些欢好过的“证据”全都没了。
他站在莲蓬头下,在水流中,默默流泪。
调整好情绪,换了衣服从浴室出来,他已经习惯用毛巾遮住脖子。母亲问他眼睛怎么那么红,他说洗发水流进眼睛去了。
他终于大大方方在母亲面前拿掉了脖子上的毛巾,使劲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但他还是逃回了卧室。
……
阳春三月,杉南医科大就出了件大事。
有人在医院门口贴大字报,说颌面外科谭庆才,在为其拔除阻生齿时态度恶劣,操作失误伤到神经导致患者麻木长期无法正常进食,要求赔偿。
医院大厅里拉着白底黑字的条幅“讨说法”,还向卫健部门投诉报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实名制举报颌面外科谭庆才副主任医师私德有亏,蓄意串通患者,捏造事实恶意举报同是副高职称选聘人选的同院医生,败坏医院名声,视频证据都发在院领导手机上,要求谭公开道歉并撤销其副高职称聘任资格……
事情发生突然,医院领导要求务必从快从重处罚,解聘谭庆才,令他本人做出公开道歉。
顾晓帆得到迟来的副高资格,整个人都是懵的。
“报应不爽啊!恶人自有天收。”院里的处理结果出来的当天,周可正好和顾晓帆一起值夜班,下午接班的时候,他看到医院OA系统里的处罚决定和谭庆才手写的道歉信,替顾晓帆开心。
顾晓帆也看到了,他拍了照,下意识拿出手机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程瀚奇,毕竟他也是被冤枉的当事人。可看到通讯录里那个名字后,他把手机关了。
他得忍住,不可以打扰人家生活,不可以做一个难缠的人,让人家觉得招了自己就必须要如何如何,毕竟一开始都是自己上赶着和人家……
夜里,急诊送来一个急性胆囊炎发作。病床上一位中年女士蜷缩着十分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