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额上已是一层细汗,“妾……”
不?等她扯出谎话?,晏翊便又是一声嗤笑,“是想等孤明日里了兖州,一把火将这降雪轩烧了?”
“你这般怕死,显然不?是想自缢。”晏翊勾起一抹冷笑,“兖州夏风多是东南朝向?,此处为西苑最北,夜里那北侧府门只四人看?守,若起火势,势必要吹至北侧府门……”
晏翊不?必再说,宋知蕙已然清楚,原来自己这些日子的筹谋,全部落在了晏翊眼中。
“妾……”她唇瓣刚动,晏翊便抬手?压在她双唇上,用那沉冷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你这张嘴,还是用起来更舒服,日后那哄孤的话?,还是莫要说了……”
所有?的辩解在此刻都显得无力又苍白,宋知蕙彻底不?再言语,只回望着晏翊,任他那粗粝的指腹从她唇瓣上轻轻揉抚。
“孤不?会信了。”晏翊喉结微动,嗓音比之?前?又沉哑了几分。
他指腹刚一移开,宋知蕙便倏然踮起脚尖,仰头含住了面前?那冰凉的薄唇……
马车自快至寅时起,便停在了王府一处偏门外,通常这个时辰晏翊应当已经?出来,可今日等了许久,眼看?已迟了半个时辰,还未等到晏翊现身?。
这不?是晏翊平日的作风,除非有?了要事耽搁,两位侍从眉心紧蹙,互相看?了一眼,当中一个便打算立即入府去寻,刚一提步,却见晏翊忽然现身?,他三两步跨上马车,坐进了那车中。
随着马车前?行,晏翊缓缓合了双眼,可一合眼,那昏暗中晃动的身?影便顿时浮现在眼前?。
他自诩欲念淡薄,却没想到他竟没忍住去吃那耳珠。
倒也不?能全然怪他,实在是今日的宋知蕙太过乖顺,太过迎合……
想到方才那滋味,晏翊似是自嘲抬手?轻触着喉结上那抹红痕,他还是不?信她所言,但经?了今晚那一出,她的确吓得够呛,应当能老实一阵,便是她还要生事,他此番离府也留了两名暗卫在她院中。
与此同时,绛雪轩的床帐内,宋知蕙慢慢撑坐起身?,她浑身?酸软,尤其这双腿,站起身?时都在打颤,她费了好半天才来到桌旁坐下,一口气?饮下两杯冷水。
坐了片刻,她又起身?去了妆台前?,从妆匣中取出羊脂膏,往那耳珠上轻拭,这两边的耳珠已被吮到又麻又肿,完全没了知觉一般。
宋知蕙这边刚抹完羊脂膏,门外便传来赵嬷嬷的轻唤。
“哎呦,这个时辰原是不?该扰了娘子清静的。”赵嬷嬷语气?与神情皆是恭敬,但话?锋一转,赔笑着道,“但老奴也是听了王爷吩咐,说娘子有?东西要让奴婢来取。”
宋知蕙此刻腿脚皆软,自是无法?自己去拿,索性直接让赵嬷嬷来了里间。
那赵嬷嬷在惊愕中掀开床板,看?到那盆杏仁油时更是擦起冷汗。
“还有?院里那些花草,我不?喜了,一会儿差人搬走吧。”宋知蕙疲惫道。
赵嬷嬷走后,碧桃进屋换了床褥,宋知蕙又简单洗漱了一番,等她彻底合眼睡下时,天已微亮。
在这之?后,宋知蕙再也不?提修剪花草的事,那杏仁油也不?再涂抹,倒是忽然想起来要做画。
碧桃拿来纸笔给她,她还是喜静,支开碧桃独自一人在窗后作画。
她知道暗处有?眼睛在盯,所以没有?做出任何可疑行径,只老老实实在作画。
她所画是一幅山水图,不?论?如何看?都觉不?出问题来。
可不?知为何,宋知蕙每落一笔都需要深思熟虑想许久。
晏翊腿长,步伐也向?来宽阔,一步约为三尺半……从安泰轩府门之?处的第一步,便是朝着左侧廊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