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帕子擦了?她脸上泪痕,又?将她那双手反复擦洗了?无数遍,直到双手红肿,才长出一口气,将那帕子丢去车外。
他拿出一个小瓶,从里?面道出几粒褐色药丸,放入了?她的口中?,见她吞咽不?下,便直接以唇压上,将那药丸送进了?她的喉中?。
他回味着方才那让他怀念又?贪恋的味道,将她重新?揽入怀中?,那结实的臂弯仿若要将她镶入体内。
他将鼻尖埋进了?她的颈窝,闻着那发丝间的淡淡清香。
“杨心仪……”
他用那沉哑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轻唤着她的名?字,从始至终也不?敢合眼,好似生怕他合眼后?再一睁开,眼前景象便如这数月来?的梦境一般,再次成了?幻象。
宋知蕙在昏沉中?缓缓睁开了?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她想将手伸到面前,手腕上却不?知为何动弹不?得,腿脚也使不?出任何力气,她匀了?几个呼吸,每次的吸气心口都会传来?一阵撕扯般的疼痛,她只得强让自己的呼吸变得轻缓,那疼痛才稍稍有所缓解。
宋知蕙缓了?片刻,再次用力睁眼,可眼前除了?黑暗,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恍惚中?,她感觉到面前似有什?么东西晃过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风。
“谁?”宋知蕙沙哑出声,喉咙也不?知为何,也会有股隐隐刺痛,让她一开口,语调尽失。
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宋知蕙几乎是下意识便脱口而出的,“兄长?”
这一声出口的瞬间,她自己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那细眉便立即蹙起,她看不?到自己在哭,可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泪从脸颊开始流淌。
可就?在此刻,明明炎炎夏日,周遭空气仿佛忽然涌出了?一阵寒意。
她虽看不?见,可也不?知为何,还是莫名?地朝着一个方向?抬起了?头,“是……谁在哪里??”
“赵凌死的时候,也不?见你如此伤心欲绝,他便这般重要?”
沉冷又?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宋知蕙双眸中?的泪水瞬间止住,整个人如遭雷击,不?论是眼睫,唇瓣,还是那被系在床榻上的手脚,几乎身上的每一寸都在不?住颤抖。
她那昏沉的脑袋仿若骤然清醒一般,惨绝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了?眼前,她用力吸了?口气,已是顾不?得心口的疼痛,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愤怒地嘶喊出声,“晏翊!”
这是她头一次直呼他姓名?,没有半分的情谊,有的只是咬牙切齿和那浓浓恨意之下的诅咒。
“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合该去死!”
“该死的人是你!”
“你去死,去死……”
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极尽的怒意,仿若将他恨之入骨,恨不?能生吞活剥,若不?是她此刻被绑着动弹不?得,她定会立即起身朝他直扑而去。
“你无耻卑劣!”
“惨无人道!”
“不?配为人!”
这也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般痛骂,从前的她不?论如何,在他面前都端着一副谨小慎微,乖顺迎合的模样。
也不?知骂了?多久,骂到最后?,也不?知是用尽了?力气的缘故,还是觉得辱骂他没有任何用处,她不?再说话,只不?住地垂泪,似要将眼泪哭干哭尽。
忽然,眼角处有帕子在帮她拭泪,宋知蕙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张嘴便朝那帕子的方向?咬去。
她动作很快,却不?至于快到让晏翊来?不?及反应,他看到了?她要咬他,便没有将手移开,甚至还有几分配合地将手往她面前凑去。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