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散成一团,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我猛地掏出防身的匕首对着他,

他却哭得委屈不已,

“弟弟,我马上就要走了,九死一生,想着临走前给可心姐做个小物件留个念想,你不要生气。”

嘴上说着道歉,脚尖却上前一步,精准地踩在早已不成型的草编兔子上。

这下兔子彻底坏了,连修复都无可能,

我忍无可忍,举着枪上前,

文可心却突然出现,一把将我的手反扣住,

“一个草编兔子而已,你有必要举枪对着亲人吗?”

我狠狠看向她,“是你拿给他的?”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件物品,放在哪里,只有她知道。

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我不由嗤笑一声,

“文可心,是不是在你眼里,我的什么都不如蒋城重要?”

她看着我的样子,眼神露出不忍的神态,

可看到一旁自责的蒋城,神色又冷了下来,

“因为你,阿城未来的性命都堪忧,难道还不如这一堆破草?”

“一堆破草……”

我死死盯着她,“你明知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她松开我,却顿时觉得心被什么狠狠刺穿,唇用力抿了抿才开口说:

“我会给你编一个更好的。”

我用力推开她,“你的东西,我不稀罕!”

说完我便猛地冲向蒋城,

文可心气得掏出手枪对着我:

“蓄意扰乱组织秩序,我可以现在就将你带走!”

我看着她第二次将枪口对准我,气极反笑,也将枪口对准了她。

“住手,蒋昀!”

我却举着枪径直向前,

我们仿佛回到了前世,永远剑拔弩张,永远恶语相向。

文可心看见我的动作,慌了一瞬,移开枪口的同时下意识扣动了扳机。

“嘭”

子弹打偏,擦过我的肩膀,血流不止。

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

所有人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阿昀!”

文可心手里的枪掉在地上,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我拿的只是训练用的仿真枪,根本装不了子弹。

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不是要开枪吗!你不是应该把枪拿出来吗?”

“你不是一直很想杀掉我吗!你为什么不掏枪!”

蓦地,她顿住了。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笃定的说这种话?

我被文可心抱在怀里,感受得到她的手还在抖。

我强忍了很久的泪水最终滴落在她手背上,

她感觉手背像被火灼了一下,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在她心里翻涌,堵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眼皮突然变得很重。

终究还是没了力气,在文可心怀里疲惫的合上了眼。很多人来告诉我,父亲把文可心拉下去受了很重的刑罚。

但我一次都没有关心过。

直到我临行前的那天夜里,她带着满身鞭痕出现在房门口。

“对不起,阿昀。”

“我会用我余生的时间弥补你,我用军人的信仰起誓。”

我没有去看她,一个人默默做着最后的行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