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两桩事都不会把谁逼入绝境,不涉及性命攸关,输了不过是钱财损失,得花更多时间重来。
但海阳开发区主任贪污的事已然不是让人为难这么简单,而是一个弄不好涟城就翻江倒海。
第一批去捅天的人没准就家破人亡。
有道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钟元指的当然不是断那狗屁主任的财路。而是一个主任能敛几百套房,会不会他还藏了几亿现金,几十辆豪车啊?若背后没有人,他敢这么猖狂,敢明目张胆给二奶送楼?
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不是一个人的问题。
有句话说得对当发现一只蟑螂时就意味着未知的角落隐藏着一群蟑螂。
世界破破烂烂,哪儿都有黑暗。
但当黑暗没笼罩到自己头上时很少有人主动去触碰黑暗,揭露黑暗,都选择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
因为
面对黑暗绝大多数人都无能为力。
这才是钟元脑子里一团乱的原因。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无力,却又没彻底无能为力。
如果没有钱、没有大舅的存在,钟元会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不用管,管不了。
但她刚巧卡在中间。
论关系吧,有一点,不厚;论钱,也有一点,不多。
这个阶段是清醒的,但也让人痛苦。选择视而不见心里就梗着一根刺,不舒服。
大概麻振心情跟她差不多。
不舒服很正常,谁听到一个市某个区的主任一个人占几百套房能舒坦啊?
没办法舒坦的。
但一想到前些年拓城的进出口骗税案,钟元很难不害怕。
当初中央派钦差大臣到拓城调查。
当地走私集团组织的关系网盘根错节,加上拓城本地干部非常排外,调查工作长久取不了突破,后来专家组长驻,结果就发生火烧钦差的事。
调查进出口骗税案的几名干部是当时大领导的心腹,职位不高但实权很大。
詹家呢?
人员的确简单,大舅不选边站是好也是不好。
好的是不容易被抓把柄,被刻意针对的概率相对低;坏的是同门不多、跟其他人关系不紧密发展上限也比较低,一旦被针对更没后台捞人。
要知道火烧钦差后,上面震怒!
后续派了几百人组成的中央工作组到拓城,还特地调动了武警部队,整个拓城当年部署了大量兵力。
就这阵仗,都调查了一年多才抓的抓,杀的杀。
如今十几年过去,涟城的复杂度远高于当年的拓城,涟城的重要性也高于拓城。
钟元真的不敢想。
她靠坐在皮椅上。
望着窗外水波微漾的湖面浓眉紧皱,如玉般的手指“嗒嗒嗒”敲击桌面。
一会儿慢,一会儿快,如同过山车似的心情一般。
“孔婕,给我订一张明天到锡城的机票。”
这事还是得说,但不能在电话里说。
钟元交代孔婕订好机票就给大舅打电话:“大舅,明天我到锡城跟人谈生意,谈完晚上去找你呀。我想吃芋头焖鸡,舅舅你记得让人做啊。”
詹大舅一听芋头焖鸡,脸上慈爱温和的笑容略微收起:“好,大舅知道了。”
“除了芋头闷鸡,再弄个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嗯嗯,忙完大概七点左右到。”
“嗯。”
詹大舅看着电话若有所思。
元元对芋头轻微过敏,小时候出过疹子。
就算情况不是特别严重,但打那以后她基本不动芋头做的菜。
今天特意提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