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国家的损失。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大舅大舅妈离婚后,大舅妈从心里祛除了那层资本主义国家的滤镜,一下子幡然醒悟。
但这种可能性大吗?
敢赌吗?
詹大舅也在心里问自己。
眼前闪过昨天跟妻子谈话时她的微表情,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提到女儿在国外实验室的骄傲,很快他就得出了答案。
是的,元元顾虑得对,锦君确实很可能这样做。她的事业是家庭,博敏不仅是他们的女儿,还是她最得意的作品,她觉得博敏能有成就她的功劳得占百分之九十。
他眼底弥漫着浓浓的无奈,叹息一声:“元元,大舅要谢谢你。”
“没事儿,不用谢~~~”
钟元嘿嘿笑了笑。
詹大舅听着外甥女的嘿嘿声,嘴角略微往上扬了扬,随后便是一阵遗憾。
这么敏锐的脑瓜子……
小小年纪没人教就能分析出这些,她又有一颗爱国爱护弱小的心,怎么就偏偏热衷赚钱呢?
不是说赚钱就不好。
可多少觉得本事没发挥对地方,哎,要怪钟建华和雯雯这对父母没做好表率,两人都朝钱看,把孩子也给带歪了。
这一刻,詹大舅理解了老领导对宴修元那难掩骄傲又忍不住叹气的心情。
挂断电话,钟元总算睡了个踏实觉,这是回到茗城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
次日她直接睡到了中午。
或许是睡的时间太长,鼻子又堵塞了,起床运动吃饭,一个多小时后才渐渐地,呼吸通畅起来。
然后她约了麻振二人见面发工资。
虽说这事小范围内不是秘密,但钟元还是下意识没用网银、也没用银行转账,而是选了无法查流水的现金。
正好,家里一直留有一部分备用现金。
麻振接到电话,欢喜得脸都笑抽筋了。他高兴得用力拍了拍巴掌:“诶,没事儿。”
“嗨呀,虚惊一场。”不仅没事,还能继续拿钱。
麻振太激动了。
连衣服都忘了穿,光着上半身套个大裤衩就跑去敲樊集的门,“师兄,今儿项目款到了,钟小姐约咱们十二点在三中后门清心茶馆见面,你去不去?”
门往里拉开。
樊集打了个呵欠,鼻音浓重:“雇主说没说这事还有没有麻烦?”
麻振:“……忘了问,一听拿钱我应了声好就挂电话了。”他顿了顿,摸着下巴道:“听钟小姐的语气应当没有隐患,否则她哪有心情这么快就联系咱哥俩结账,你说对吧。”
他也以为结账得拖一阵子呢。
但凡换个雇主换别的活儿麻振指定去催了。但前天被国安拍肩膀那一次无异于走夜路被鬼拍了肩膀,一瞬间感觉肩头两簇火被拍熄灭了,阳气不足。
那激灵打得!
后怕劲儿甭提了,哪敢催啊。
不仅不敢催,他们还担心钟元这边出问题到时候又查回自己头上呢。毕竟私人事务所一查一个准,一旦被相关部门盯上,对方较起真来,以后生意没得做了。
樊集用力甩了甩胳膊,低头看手表,“十一点,十五分钟后出门。”
说完,他把门甩上。
麻振看着无情怼过来的门,小声嘀咕,“过河拆桥,够可以呀。”
四十分钟后,两人到达清心茶馆。
他们以为自己来得够早,没想到钟元已经到了,就在茶室里等他们呢。
“坐。”
等服务员沏好茶退出包间,钟元拉开水桶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摞现金推到两人面前。
她眼眸弯了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