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滚烫,安翡没力气说话,睁眼也会耗费力量,她想,自己今天大概要在这里完成这辈子第一个噩梦了,不如现在睡去,早体验早结束。

梦而已,不必担心,很快就过去了。

周泓舜一句话也没说,抱着安翡,当着安鹤的面,告诉他,去报警吧,现在就去,我这里正在录像呢。

安翡听见了他的声音,挣扎着张开眼,眼前已经一片迷糊。

她祈祷,既然要做噩梦,那就快些,快些开始,快些结束。

安鹤抓着门,铁架搭成的门后,也就几米远,周泓舜喜欢这种距离,安鹤也一定会喜欢。

铁在他指节上硌出血痕,多好啊,与安翡身体上的颜色一样,嫣红的,他永远与姐姐同步。

血顺着门流下,安鹤望着安翡的背影,在他面前跪下,小声道,“周泓舜,你能放过我姐吗?”

他笑,当然不能。

安翡肌肤粉到发红,安鹤两手抓紧了不放开,焊成铁门的架子似乎因此有些变形,安鹤望着里面的两串身影,肌肉颤动。

姐姐会伤心,姐姐会恨自己,姐姐会将错误归于自身。

但是犯错的起始难道不是自己吗?不是自己一次次打碎她的底线吗?不是自己要借着“爱”的名义与姐姐乱伦吗?

他试图将铁架拉开一个缝隙,安翡不哭不喊,她现在已经没有反应了,安鹤叫她姐,叫她名字,安翡都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该死的人就是自己,安鹤想,周泓舜应该在法律下死,自己应该在道德下死。

安翡与周泓舜在一起没什么不好,他家条件好,有些小势力,自身又是好学校出身,以后注定好男人一个,安翡与他有什么不好?

手中的血越来越多,安鹤感受不到任何痛感了,眼前只有安翡的身影,她的身子偶尔会被人挡住,一会露出来,一会消失。

“姐……”

安鹤跪在地上,掌心在铁架门上磨破了。

他用力拍着门,他说,周泓舜,我求求你,你别害我姐,我求求你,你打我,打我几下都行。

二十下,两百下……

他后悔,但是什么都还回去了,小时候安翡向他索取,现在安翡替他承受宿舍楼下的那两拳。

中途周泓舜问他,学会了吗?你是不是也想对你姐做这种事?是不是?

安鹤愣住了,掌心的血蹭在衣服上,他拿出手机要打电话,但是机器上红色的灯在闪,他只要打出去,安翡的视频也会流出去。

他跪在地上,膝盖冰凉,喃喃自语,先前他说姐姐会被男人骗,如今居然都实现了。

周泓舜捏着手中的U盘,告诉他,尽管去报警,尽管去,不必耽误时间。

他两手在地面留下点点血红,跪在他面前,对他说,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姐吧,也求你放过我。

他告诉安鹤,害你姐的人是你啊。

安鹤用力拍着门,周泓舜累了,坐在安翡身边,一只手抚摸她的脸。

身子终于凉快一些,安翡睁开眼,惊觉自己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周边满是哗啦啦的雨声。

怀里有动作,安鹤停下脚步,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没想到外面的雨不小,他浑身湿透,胸前还算干燥。

安翡试着活动一下,安鹤将她抱得很紧,她胳膊舒展不开,他弯下上半身挡着雨,“姐,醒了。”

嗓子好像哑了,安翡张口出不了声音,安鹤抱着她继续往前走,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日子都不重要,原来安鹤怀里才是最安全,最心安的地方。

她闭上眼,脑海里昏昏沉沉,听见他开锁。

她下半身湿透了,软软被他放在床上,实际上她本来没那么柔弱,几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