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城在餐厅里,餐桌上放着几个透明塑料袋,小?笼包、油条豆浆和紫薯粥都有, 他正准备把它们拿出来放到?餐盘里,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
似是听到?脚步声,陆延城转过身。
颜沐止住了脚步。
四目相对,对视须臾。
陆延城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拭手指,声音很哑:“我去洗澡,你先吃。”
颜沐看着他的眼?底有几根不明显的红血色,心脏猛地一悸,喉咙里像是被酸涩的液体?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低低地嗯了声。
陆延城收回视线,拿着手机,从?餐厅往次卧走。
擦肩而过的瞬间,颜沐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
像是抽了一夜的烟。
颜沐的心脏微微缩起,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拉开?餐椅坐下,给自己盛了一碗甜甜糯糯的紫薯粥。
她拿着勺子,慢慢地往嘴里喂,温热甜糯的味道充满味觉。
二十分钟后,陆延城从?卧室出来,换了件深蓝色的衬衫,慢条斯理地系领带,抬腿往餐厅走。
颜沐的心脏又缩了下,前段时间他一步一步地教她系领带的画面仿佛就是昨日,记忆清晰到?她那时的心情都能记得清楚。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学了半天?,终于成功系了个温莎结,仰脸笑?着求表扬,他亲了她一下,夸她聪明做的很棒。
“昨晚有个朋友出事去了医院,我在医院。”陆延城拉开?椅子坐在她的对面,淡声说。
颜沐眼?睫轻颤两下,“……嗯。”
陆延城看她垂下脑袋,小?口小?口地喝粥,整个人被落寞笼罩着。
昨晚是乔旭打的电话,他正准备下班,在医院撞上了许婧,看到?她手里拿的是B超报告,追问后得知许婧怀孕了,正要去打胎。
乔旭被这个信息砸蒙了,问她沈青砚知道吗,她说不知道,还威胁乔旭不准告诉沈青砚。
虽然乔旭一直觉得沈青砚挺不是个东西,但打胎这种?事还是得告诉孩子的父亲一声吧,他不知道怎么办,就给陆延城打了电话。
按照往常,陆延城不会管这种?闲事,乔旭本以为陆延城会让他去烦谢鹤礼,结果陆延城居然愿意来医院。
到?了医院,陆延城只是问许婧,想好了?她点点头,回了个嗯字,陆延城没有多说,静静地靠站在医院的走廊上。
乔旭骂他白来一趟,然后又劝许婧想清楚,她和沈青砚并?没有什么无法调和的矛盾,两个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犟的,像个老妈子叨叨叨说个不停。
许婧被他念叨烦了,冲他发火:“我都要和他离婚了还留着他的孩子做什么?你来给孩子当后爹吗?你当我为了离婚跟他折腾这么久是闹着玩还是欲擒故纵,跟他离婚,我们许家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如果不是过不下去你当我闲得慌?”
对于联姻来说,相当于两个利益体?的捆绑,许家和沈家、颜家和陆家都是如此。
医院走廊的冷白光线自上而下地照在皮肤上,给人镀上了一层冷色调的光,陆延城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回想许婧的那番话
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无法再忍受和他这个没有感情的丈夫一起生活,宁愿放弃陆家给颜家每年带来的利益,也要和他离婚。
他不该在她误会后诱骗她,等她恢复记忆,事情会变得很可笑?。
明知道她心有所属,还骗她爱的人是他,多荒唐,多可笑?。
陆延城看着她的发顶,她的心思太好猜了,甚至不用看她的表情,从?她今早一句“老公”都没有喊就能得知,她不高兴,因?为他,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