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惦念妈妈的孩子呢。”秋瑜看着瑛瑛的睡颜,心里软了一点,“我也很惦记我的妈妈,可惜我们之间相隔的不只是山和海,还有时光。”
那是照年古镜也不能跨越的东西。
秋瑜看着照年,见古镜上的玄鸟眼眸似乎比上次见时更加明亮,也不知是不是室内灯光变化导致,为了让瑛瑛睡得更好一些,秋瑜起身将人打横抱到床上,吹熄了灯烛。
室内只余从窗缝洒落的月光,还有一缕幽静香气,如同海中绽放的木樨,袅袅绕绕。
梦中,吕瑛抱膝坐在海水中,潮水涌起漫过他的膝盖,又褪下。
身穿银白龙袍的青年站在他身侧,身影若隐若现。
吕瑛抬头问他:“我娘真的在我十四岁那年为了保护我重伤了?她在那年有死劫?”
青年低头补充道:“还有外祖。”
“他现在和外祖母在一块能有什么事!”吕瑛小手一挥,面上染上阴霾:“我不能让娘死,谁让我娘死,我就杀他全家!我要扒掉它的皮,碾成肉泥,塞到石阶底下用石蛙镇压,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孩子发狠话的样子可爱极了,青年失笑,他蹲下。
两张相似的面孔靠近,吕瑛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在照镜子。
“在她死后,我满心悔恨,在照年镜的启示下,我寻遍天下才得到一个能送她回家的法子,可那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如果你想要送她回去,就要集齐三样东西,照年镜、照月珠、照雪骨。”
他将手指点在吕瑛额前:“只能送一个人走。”
吕瑛怔怔的:“我知道秋瑜也很想家,可这唯一一个名额不能给他。”
比起秋瑜,他还是更在乎母亲的安危。
吕瑛想,以后,我会对他更好的。
有人提示他:“记住,要在我消失前找齐这三样东西,否则,便没人帮你驱动这面镜子了。”
吕瑛一惊,就看到青年的身影变得越发虚幻,仿佛随时会被海风吹散。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微熹,四处一片寂静,只有微微的拳风。
吕瑛有起床气,于是在他起身前,院里的仆役连洒扫,只有侍女会守在灶旁,等着他叫人了,便端着热水来给他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