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第一票就碰到你了……”
我也不是真的要打劫,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样子,想想也就算了。我往后退了几步,跟他拉开距离,用刀尖指了指来时的路,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滚吧”。
他灰溜溜地跑开了。
不远处的路灯洒下冷清的微弱白光,我借着灯光仔细观察着那把水果刀,随口问裴以北不是报过警了吗,怎么过去这么久了警察还不来。
“其实我没来得及报警,看到你有危险就直接冲过来了。”她支支吾吾地说。
我愣了愣,用刀尖轻轻在墙壁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锋利的划痕……我本来以为这把刀是假的,或者至少是钝的。
我握着刀柄把手垂到身侧,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转身靠在了墙上,和抱着电脑包的裴以北面面相觑。几秒后,她冲着我笑了一下,眼里盛满了银色的光。今天是满月。
她今天没有穿裙子,修身的牛仔裤勾勒出了腿部线条,而她竟然还穿了细高跟。我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半小时就到零点了,她估计穿着这双高跟鞋走了一整天。
真是个勇士。
“裴律师,介意跟我上楼坐坐吗?”
我微微歪着头,朝她挑了挑眉,觉得自己像一只正在求偶的开屏花孔雀。
第5章
裴以北似乎被刚才的劫持事件吓得够呛,我带她进了屋,开灯后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她嘴上的唇膏是精心挑选的枫叶红,有一些掉色,但此刻看起来还是格外地红。
那么我呢?我是某副不知名油画里荒芜的湖泊,在凝固的颜料下纹丝不动。
我让她随便坐事实上房间里也只有一张旧沙发能坐,准备去冰箱里给她拿点喝的。
我打开冰箱门,意外地发现冷藏层装了满满当当的罐装浓咖啡,我又去看冷冻层,找到了好多不同口味的碎冰冰,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上次离开我带走了南亦嘉的两本笔记本,其中一个就是我当时翻的那本,写的都是“囡囡”,另一个则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地址,被她一一划掉了。
这几天翻下来,觉得她应该是上个世纪受过良好教育的那类文化人。
喝咖啡也就算了,南亦嘉会喜欢吃碎冰冰吗?
“好像没什么喝的,要不然我给你烧壶热水吧。”
我把冰箱门关上,开始往热水壶里装自来水,我对撒谎的信手拈来程度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在哗哗的水流声里,我听到裴以北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过来,她说不用麻烦了。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喝水,还是装的客气,总之我当真了,我从善如流地把烧水壶放回了原处。
我走到沙发边,裴以北正弯着腰坐在靠近扶手的位置,电脑包放在她的大腿上,两只手绕过电脑包放在膝盖上,我在另一边的扶手旁坐下,中间像是隔了一座大山。
紧张的应激状态会剥夺人类的思考能力,冷静下来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我为什么会大半夜的在这里被打劫?她又为什么大半夜的抱着电脑来这里?
更要命的是,我们很熟吗?我为什么要在大半夜邀请她上楼?而且她还就这么跟我上来了……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划破半凝固的空气,让我暗自松了口气。
客观上来说,合租室友是我自己挑的,我们曾经还是很好的朋友,现在却闹得不愉快到离家出走的地步,是一件还挺丢人的事,尤其是再把这个事儿告诉别人,更丢人。
但我还是跟她坦白了,多亏了我的厚脸皮。
变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东西,我跟她交好,仅仅代表过去的我和过去的她交好,明天的事情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