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摇摇晃晃的，发出咯吱，悠长的声响。

档案室的柜箱里堆满资料，清冷月色透过木窗洒向地面。

宋宁晚突然向窗口看去，凄惨的婴儿啼哭声震耳欲聋，窗外探出一道模糊黑影，刹那间便已消失不见。

回头的瞬间阴森鬼脸闪过，他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墙壁上。

嘀嗒！

水声在空灵的室内回响，凄冷凉意顺着手腕爬向胸膛，猛烈跳动击碎一身皮囊。

啪嗒！

肩膀处的布料被水渍浸湿，宋宁晚眼神微眯，摸上那处湿热，刺鼻腥味涌来，让人不禁感到恶寒。

是血迹。

季白悄然走向门口，黑夜在无比寂静下犹如一座望不见底的深渊，院外，茂密杂草在月下被寒风吹动，沙沙作响。

月夜下，他看到几个半大的孩子在玩滑梯，孩童的笑声喧嚣热闹，蹦蹦跳跳，欢乐洒脱。

“你来追我呀，略略略。”

两人在空地上追逐打闹。

“唔！我要飞了……”

少女张开双臂从滑梯顶端落下来。

一切都是诡异和谐的，少女们穿着素白衣裙，骨瘦如柴。男童同样也是如此，不过相对于少女来说，他们瘦弱到简直不成人样，皮肤紧致发白，干瘦到如同薄纸，没有任何血色。

简直是营养不良。

可他们却在笑。

宋宁晚知道一切虚影，可他还是忍不住呼吸停滞，心底传来压抑已久的恐惧。

他被另一道声音吸引了注意。

“宋，你知道糖是什么味道吗？”小男孩对着比自己还要高的少年说，眸中充斥着期许。

幼年的宋眼神很冷，坐在石头上凝望天边：“不想知道，离我远点。”

小男孩委屈巴巴，抱住宋宁晚的腰不松开：“我想吃糖，他们说糖是甜的，像云朵一样软，你知道云朵是什么味道吗？”

宋忽略掉身旁站着的哭包，他简直像只孤狼：“没有味道。”

“我好饿！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哥哥。”

听到小男孩向他撒娇时，宋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眼神沉了沉，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发霉的饼干。

看见有食物的片刻，小男孩满脸错愕，转而化作震惊喜悦。他一把夺过饼干，也不管好不好吃，直接塞在嘴里。

吃完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哥哥，你真好！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宋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小男孩似乎觉得无聊，突然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宋，你要多笑，不然不会有尊贵的大人物看上你的。”

见无人应答，小男孩悻悻地说：“我们这些孤儿，除了被收养，就只能面临死亡。我要打扮漂亮，被人喜欢就能离开福利院了。”

“啊！”小男孩美好幻想着，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只知道揉着眼睛啼哭，洪亮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院长爷爷来啦！”

在听到院长走来时，众人脸色煞白。

还在哭泣中的小男孩突然缩成一团。

老人厉声问：“怎么回事！”

别的孩子们大声告状:“是宋！他推了小寒！”

小寒打了个寒颤，不是宋，可他不能与这么多孩子作对，于是抢先一步跑到爷爷面前，抱着老人的腿大哭：“爷爷！宋欺负我！他……他刚刚推我，他们都看到了。”

院长目光狠戾，视线扫过四下时无人敢开口说话。

小寒趁机添了把火：“宋还说……”他故作害怕，向远处瞥了一眼赶紧收回视线，仿佛自己被对方威胁。

老人揉了揉他的脑袋